第14章

我真的生气了。

我的手臂猛地发力,肌肉瞬间绷紧。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下爆发,将那具还沉浸在啃咬和撕扯中的、毫无防备的娇软身体,狠狠地从我身上掀了下去!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也懒得去看。

我利落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那股混杂着她口水、我的血和我们俩汗水的黏腻感,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我没有丝毫犹豫,弯腰捡起旁边那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黑色书包,甩在背上。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我的脚步声,是这片死寂的黑暗里唯一的声音,沉重、坚定,一下又一下地敲击在水泥地面上,也敲碎了我们之间那点仅存的、畸形的联系。

声控灯因为我的靠近而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瞬间照亮了通往下方的、空无一人的楼梯。我没有回头,迈步,走下台阶。

就在我的身影即将彻底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黑暗中时,身后那片死寂里,才终于传来了一点声音。

不是愤怒的咒骂,也不是歇斯底里的尖叫。

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像小动物受伤时发出的那种呜咽声。

“别…走……”

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一口气走下了三层楼梯,走出图书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

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我脖子上那个还在渗血的牙印一阵刺痛。

我拉起恤的领子,遮住那片狼藉。

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盏路灯在空旷的道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我没去车库取车,而是径直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我需要走路,需要用这种最简单、最机械的方式,来发泄心底那股无名的燥火。

走出校门,城市的喧嚣瞬间将我包围。

霓虹灯闪烁,车流声、音乐声、行人的说笑声混杂在一起,震得我耳膜发疼。

我没有目的地,只是顺着人行道向前走。

一个戴着耳机夜跑的年轻人从我身边跑过,带起一阵风。

我的喉咙很痛,嘴唇也因为被咬破而肿了起来,每一次吞咽口水都牵动着伤口。我走到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停下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店员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句。

我径直走向冰柜,拉开门,从里面拿了一瓶冰水和一罐啤酒。

结账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嘴唇红肿破裂,脖子上那两排清晰的牙印在一片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看起来狼狈又可笑。

我付了钱,走出便利店。

拧开那瓶冰水,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流过我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舒缓。

我拉开啤酒罐的拉环,浓郁的麦芽味和苦涩的酒花味扑鼻而来。

我对着瓶口,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冰凉又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一路烧下去,直达胃里。

我拎着那罐只喝了一口的啤酒,继续漫无目的地走在深夜的街头。

不知不觉,天空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丝,起初只是几滴,很快就变得密集起来。

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头发上,很快就将我的恤浸湿,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

我没有躲雨,反而抬起头,任由那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我的脸。

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也模糊了远处的霓虹灯光。

我将剩下的半罐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将空了的铝罐,用力地捏扁,随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哐当”一声。

冰冷的雨水,同样也落在了图书馆门口的台阶上。

那道娇小的、单薄的身影,不知道在黑暗中蜷缩了多久,才终于撑着冰冷湿滑的地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校服的外套早就被蹭得满是灰尘,湿漉漉的头发紧紧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没有去捡那个掉落在不远处的、装满了作业本的书包。

她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片吞噬了她所有骄傲和疯狂的黑暗。

她只是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踉踉跄跄地,赤着脚,一步步地走下台阶,走进了那片越来越密集的雨幕里。

雨水很快就将她全身的衣服彻底浸透,勾勒出她依旧玲珑有致、但此刻却显得无比脆弱的身体轮廓。

她没有跑,也没有躲,就那么一步步地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主路上。

走到校门口,她才停下脚步。

她从口袋里摸索出了手机,屏幕在雨幕中亮起一道微弱的光。

她的手指在湿漉漉的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将手机举到了耳边。

“喂…来校门口接我。”

她的声音在雨声中,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的心软了下来,但依然不愿意说好话。我挂掉电话,转身,顶着越来越大的雨,快步走回了刚才离开的校门口。

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我的整个后背已经湿透了。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滑过我的额头和脸颊,流进我的脖子里。

恤紧紧地贴在我的皮肤上,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那个孤零零站在校门口伸缩门旁的身影。

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雨水冲刷的雕像。

原本穿着的那件宽大的深蓝色校服外套不见了,不知道是被她丢在了图书馆还是什么地方。

身上只穿着那件单薄的白色短袖恤,下半身是同样颜色的校服运动长裤。

此刻,这身衣服已经完完全全地被大雨浸透,深色的水痕在她身上蔓延。

那件白色的恤,此刻紧紧地、近乎透明地贴在她身上,完美地勾勒出她那具因为寒冷而微微蜷缩的、凹凸有致的丰腴身体。

胸前那对硕大得不成比例的雪白奶子,轮廓清晰得令人发指,我甚至能透过那层湿透了的薄薄布料,清晰地看到底下那件白色运动内衣的完整形状,以及因为寒冷和刺激而早已挺立起来的、两颗深色的、激凸的乳尖。

恤的下摆湿漉漉地贴着她平坦紧致的小腹,同样湿透的运动长裤,也将她那浑圆挺翘的臀部和修长大腿的曲线暴露无遗,裤子的布料紧紧地绷在腿根处,勒出了一道道水渍的痕迹。

她没有抬头看我,只是抱着手臂,微微弓着背,似乎想用这种姿势来抵御不断袭来的寒意。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像水草一样,一缕缕地贴在她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雨水顺着她的发梢,一滴滴地落在她脚下的积水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她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我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啦的雨声在我们之间作响。

我看着她低垂着的、毛茸茸的发顶,看着雨水打在她不住颤抖的肩膀上。

“喂,”她终于抬起了头。

那张总是带着骄傲和冷漠的漂亮脸蛋,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嘴唇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紫,却依旧固执地紧抿着。

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此刻因为雨水的冲刷和不知名的情绪,显得有些红肿,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

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在雨声中几乎听不见。

“猪头……”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下定某种决心,“你…带伞了吗?”

我的外套在逃离图书馆的时候,因为匆忙,连同里面的东西一起都丢在了那片黑暗的走廊里。此刻,我身上和她一样,早就湿透了。

“你觉得呢?”我回了一句,语气算不上好。

“哦。”她应了一声,垂下了眼睑,不再看我。

她那双抱着手臂的手,攥得更紧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雨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流下来,滑过她的鼻尖,从她倔强的下巴上滴落。

她整个人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看起来小小的,孤零零的。

*操,真他妈是我的克星。*

我心里暗骂一句,不再跟她废话。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然后极其费力地将自己身上那件湿透了的、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黏在身上的黑色恤从头上剥了下来。

冰冷的空气瞬间接触到我裸露的、湿漉漉的皮肤,冷得我一哆嗦。

我没回头,直接将那件还在往下滴水的、又湿又重的恤向后一甩。

“啪嗒”一声,那件衣服准确无误地盖在了她的头上,像一块黑色的头巾,将她整个人都罩了进去,遮住了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挡着吧,别回头冻死了还得我给你收尸。”

我说完,没等她有任何反应,也没再看她一眼。

我光着膀子,转身走向马路边,掏出那个被雨水浸得冰凉的手机,开始叫车。

手机屏幕在雨夜里亮起,水珠在屏幕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身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她似乎是把我那件甩在她头上的湿衣服拿了下来,抱在了怀里。雨,还在下。

出租车十分钟之后才到,我把袁欣怡抱到后座,正打算关上车门去副驾,她死死拉住我的手,“别走。”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她的身边。

车上我们没有再说话。

出租车在雨夜里疾驰,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规律地左右摆动,发出催眠般的“唰唰”声。

车窗外,城市的灯光被雨水模糊成一片片流动的、暧昧的光斑。

车内很安静,司机沉默地开着车,后视镜里偶尔反射出他漠然的脸。

我和袁欣怡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车里开了暖气,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湿冷的寒意。

她缩在角落里,怀里紧紧地抱着我那件依旧在往下滴水的黑色恤。

她身上那套校服湿得更彻底了,白色的恤紧紧地贴着皮肤,底下那件运动内衣的轮廓清晰可见。

她低着头,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像海草一样垂在脸颊两侧,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黑色的皮质座椅上,很快就汇成了一小滩水渍。

她一直在抖,不是那种因为激动或愤怒的颤抖,而是纯粹因为寒冷而产生的、无法控制的、细微的生理性颤抖。

她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带动着整个上半身都在细微地晃动。

我看不下去了。

我拉开了身上那件同样湿透了的校服外套的拉链,将它脱了下来。

冰冷的空气瞬间接触到我只穿着一件薄恤的后背,让我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我没管自己,直接将那件湿漉漉的、带着我体温的校服外套,劈头盖脸地披在了她那不住颤抖的肩膀上。

她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而猛地一僵,抖得更厉害了。

她缓缓地抬起头,那张在昏暗中苍白得吓人的小脸蛋,和那双依旧红肿的眼睛,就这么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我们俩的目光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汇。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只是默默地收紧了手臂,将被我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

出租车依旧在雨夜里平稳地行驶,车轮碾过积水的路面,发出“哗哗”的声响。

到了她家小区门口,我先付钱下了车。

雨已经小了很多,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但风依旧很大,吹得路边的树“沙沙”作响。

我拉开车门,对依旧缩在后座里的她说道:“到了。”

她没动,只是抬起头,透过车门的缝隙看着我,那眼神在夜色里有些难以捉摸。

“背我。”

她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在风雨声中却异常清晰,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借我支笔”。

*操……*

*又来?*

我没说话,只是站在车门口看着她。

她也没有再重复,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俩隔着一道车门,在深夜冰冷的雨丝里对峙着。

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

我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我的后背对着敞开的车门,宽阔,也同样湿透了。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紧接着,一具柔软又冰冷的、带着潮气的身体,小心翼翼地、略带笨拙地,爬上了我的后背。

那对隔着几层湿透了的布料依旧丰满得惊人的巨大奶子,也随之结结实实地压在了我的背脊上。

我能感觉到她的双臂环住了我的脖子,扣得很紧。

那头依旧湿漉漉的长发扫过我的侧脸,痒痒的。

她下半身的重量也完全交给了我,双腿夹住了我的腰。

我双手向后,托住她那两条同样湿漉漉的、穿着运动长裤的大腿根部,然后腰腹发力,平稳地站了起来。

她比我想象的要轻一些,但那份柔软和曲线,依旧隔着布料清晰地传递到我的背上和手上。

我托着她的屁股,能清晰地感觉到运动裤底下那浑圆紧实的肌肉轮廓。

我背着她,一步步地走在雨后湿滑的小区道路上。

四周很安静,只有我们俩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

路灯昏黄,将我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又在下一个路灯下被缩短。

她的呼吸很轻,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侧面,痒痒的。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开口,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你……”快到她家楼下那片熟悉的灯光时,她的声音才闷闷地从我背后响起,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就不好奇……我家……为什么都没人吗?”

*总算来了……*

我心里暗道一声。

这个问题,从我第二次送她回家的时候就在我心里盘旋了。

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意外,但这几次下来,她的家就像一座空荡荡的城堡,永远只有她一个人进出。

这完全不符合她那种富裕家庭、独生女的设定。

“不好奇。”我回答得很快,很干脆。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你不想说,我就不问。”

身后沉默了。

她环着我脖子的手臂,似乎又收紧了几分。

那对硕大的柔软,也因此而更加紧密地挤压着我的后背。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因为挤压而微微变形的轮廓。

到了她家门口,那扇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深棕色的防盗门前。

我将她稳稳地放了下来。

她落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扶住了我的手臂才站稳。

她没去找钥匙,而是转过身,面对着我。

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我们之前的动静而亮着,惨白的光线从头顶照下来,让她那张本就苍白的小脸显得更加没有血色。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皱成了一团,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她就那么看着我,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手,将披在身上的、我的那件湿校服外套还给我。

我刚走出半步,身后那扇门里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白得吓人的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我湿透了的、还在往下滴水的恤衣袖!

力道不大,却很执拗,不容我挣脱。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紧接着,那只手的主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的校服也湿透了,紧紧地贴着身体,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她就这么拉着我的袖子,将我一点一点地、不容置疑地拖回了那片黑暗里。

“砰!”

沉重的防盗门在我身后合上,发出一声巨大的、沉闷的撞击声,隔绝了楼道里所有的光线和声音。

彻底的黑暗。

我被她拉着,踉踉跄跄地穿过漆黑的玄关。我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差点滑倒。

一股风从黑暗的深处吹来,带着一股熟悉的,袁欣怡身上的味道,还有一种更浓郁的,像是花香和木质香混合在一起的复杂香薰味。

和我想象中那种堆满奢侈品的土豪风格完全不同。

整个客厅的色调是高级的黑白灰,空间非常大,挑高很高,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

巨大的型灰色布艺沙发,黑色的岩板茶几,墙上挂着几幅我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抽象画。

整个空间空旷、冷清,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设计杂志上的样板间。

袁欣怡站在那盏落地灯旁边,双手环抱着自己不住颤抖的肩膀,脸色比在外面时更加苍白。

“阿嚏!”她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整个人都缩了一下。

她皱着眉,用手背蹭了蹭鼻子,然后转身,光着脚踩在冰冷光洁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她拉开下方一个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隐形柜门,从里面拿出一条厚厚的、灰色的羊绒毯子。

她没有自己裹上,而是走回到我面前,将那条柔软干燥的毯子,不由分说地劈头盖脸地扔在了我的头上,将我整个罩了进去。

然后,我听到她在毯子外面闷闷地说:“把湿衣服脱了,去洗个热水澡,别死在我家。”

我没说话,用那条厚实的灰色羊绒毯子随便擦了擦滴水的头发,然后将它丢在了那张巨大得夸张的灰色布艺沙发上。

我转身,径直走向她刚才用下巴示意的那条通往内部的、同样漆黑的走廊。

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布料摩擦地板的声音,紧接着是柜门被打开又关上的细碎声响,但她没有跟上来。

我现在没有一点和她发生点什么的欲望,只想早点洗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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