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殖科诊室的门关上,将外面的嘈杂隔绝。
这里比急诊室安静得多,但那股消毒水的冰冷气味依旧顽固地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坐立不安的私密感。
中年男医生表情专业而平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翻看着一叠报告和影像片子。
张伟强和顾晚秋并排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身体都显得有些僵硬,中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
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浓重的尴尬和无声的紧张,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在报告和两人脸上来回扫视,语气平稳地开口:“张先生,顾女士,从目前的各项检查结果和片子来看,”他点了点桌上的影像,“之前车祸造成的器质性损伤,恢复得非常好,骨盆骨折愈合良好,相关的神经通路检查也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信号。”
张伟强紧绷的肩膀瞬间垮塌下来一小截,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但紧接着,那口气又猛地提了上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耻,几乎低不可闻:“那…医生,为什么我还是…?”
后面的话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也吐不出来,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医生理解地点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停留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却也更加直接,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划开了表象:“这种情况,我们考虑可能是心因性因素占主导。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车祸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尤其是对特定部位创伤的恐惧和焦虑,让大脑启动了一种保护机制,下意识地抑制了相关的生理功能反应。”
顾晚秋的身体猛地前倾,双手在膝盖上不自觉地绞紧了真丝裙的布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急切地开口,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医生,那…那有什么办法吗?”话一出口,她似乎立刻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过度关切指向了什么,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
她慌乱地低下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医生,更不敢看身边的丈夫,声音陡然变小,带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补充道:“我…我是说,比较关心他的身体健康…”
诊室的空调明明温度适中,她却感觉一股燥热从脖子根直冲头顶。
医生保持着专业的态度,对顾晚秋的窘迫视若无睹,语气更温和但也更清晰地指向核心:“办法是有的。核心在于需要找到一种足够强烈的‘外在刺激’,来突破大脑的这个保护性抑制,重新唤醒沉睡的神经反射通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张伟强低垂的头上,斟酌着用词,“简单来说…就是在你个人比较能接受的‘偏好’范围内,尝试一些更…有冲击力的方式或情境,目的是重新激活大脑皮层对相关刺激的反应。”
张伟强的头垂得更低了。听到“器质性无碍”时那短暂的放松早已荡然无存。
“心因性”、“偏好”、“冲击力”这些词像烧红的针,一根根扎进他的耳朵,刺得他头皮发麻。
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子。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成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咔”声,惨白一片。
他感觉屁股底下的椅子仿佛长出了钉子,让他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锃亮的皮鞋尖,仿佛那里有另一个世界。
顾晚秋的眉头在听到“心因性”时就紧紧锁住了,忧虑像浓雾般笼罩着她。医生后面的话更是让她心跳如鼓。
她感到脸颊滚烫,那份燥热几乎要将她融化。
她只能更用力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随身小羊皮包的金属链条,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诊室的空气仿佛变得稀薄而灼热,让她呼吸困难。
推开诊室厚重的门,仿佛推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午后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刺得人眼睛发痛,与诊室内那种压抑的、带着消毒水味的私密氛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嘈杂的人声、脚步声、推床的滚轮声瞬间涌入耳膜,却无法打破两人之间那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医生最后公式化的叮嘱——“放松心情”、“夫妻间多沟通”、“可以尝试着…慢慢来”——像背景噪音一样飘过。
张伟强几乎是逃也似的迈开步子,低着头,脚步又急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几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病历纸和检查单,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仿佛那不是纸,而是烧红的烙铁。
他不敢看身边的顾晚秋,甚至不敢放慢脚步等她。耳根处未褪尽的红晕暴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和无处安放的羞耻。
肩膀微微垮塌下来,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拖着无形的镣铐。
顾晚秋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地砖,发出清晰却孤单的“哒哒”声。
她看着丈夫紧绷的、透着抗拒和逃避的背影,嘴唇翕动了好几次。
她想说点什么,比如“医生说了不是大问题…”,或者“我们慢慢来,不急…”,又或者“总会好的…”。
最终顾晚秋还是开口安慰张伟强说:“伟强,没事的,医生不是说身体没问题了吗,其他的我们慢慢调整!”
张伟强看着自己美丽的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日子像被车轮碾过的落叶,在看似平静的轨道上继续向前滚动,却带着一种沉闷的、挥之不去的滞涩感。
自那次生殖科诊室令人窒息的“审判”之后,张伟强和顾晚秋又尝试了几次。
每一次,都是在黑暗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张伟强的手指带着薄汗,在妻子温软滑腻的肌肤上游移,呼吸粗重而急促,像一头困兽在绝望地撞击着无形的牢笼。
顾晚秋总是温顺地配合着,甚至主动引导,她的指尖带着安抚的力度,唇瓣在他紧绷的颈侧留下细密的、带着鼓励意味的轻吻。
“别急…慢慢来…”她的声音在黑暗中低柔得像羽毛,拂过他焦灼的神经。
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无论他如何集中意念,身体最核心的部位依旧沉睡,像一块冰冷的顽石,毫无回应。
每一次尝试的终点,都是张伟强颓然倒回枕上,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汗水浸湿了额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巨大的挫败感和灭顶的羞耻感几乎将他吞噬。
顾晚秋总会立刻靠过来,温软的手臂环住他颤抖的肩膀,丰满的胸脯紧贴着他汗湿的脊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温柔:“没事的,伟强,真的没事…医生说了,需要时间…我们慢慢来,总会好的…”
她的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汗湿的头发,动作充满了怜惜。
这份无条件的包容和温柔,像黑暗中唯一的光源,让张伟强在绝望的深渊边缘得以喘息。
他反手紧紧抓住妻子的手,冰凉的手指汲取着她掌心的温度,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有沉重的点头。
每一次失败后的宽慰,都让他对妻子的愧疚和心疼更深一层。
然而,有一晚,在又一次徒劳的尝试后,张伟强精疲力竭地瘫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沉重的喘息。
顾晚秋像往常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我去下洗手间。”
她起身,动作很轻,但张伟强还是能感觉到床垫的轻微起伏。
他闭着眼,听着她赤脚踩在地板上的细微声响,然后是卫生间门被轻轻关上的“咔哒”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卧室里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尚未平复的心跳声在耳边鼓噪。
张伟强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次的时间…似乎比平时久了很多?一种莫名的担忧攫住了他。
她是不是不舒服?刚才的尝试让她太累了?还是…?
他挣扎着坐起身,动作牵扯到尚未完全恢复的骨盆,带来一阵隐痛。
他顾不上这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卫生间门口。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细细的缝隙。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夜晚微弱的光晕,勉强勾勒出里面的轮廓。
水龙头似乎没关紧,传来极其细微、断断续续的“滴答”声。
张伟强屏住呼吸,像做贼一样,将眼睛凑近了那道门缝。
眼前的景象,像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他的天灵盖!
顾晚秋坐在冰凉的马桶盖上,并非在使用马桶。她纤细的脖颈向后仰着,无力地抵着同样冰凉的瓷砖墙壁,形成一个脆弱而诱人的弧度。
双眼紧闭着,浓密的长睫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
脸颊上泛着一种极不正常的、情动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和颈侧,在昏暗的光线下像燃烧的晚霞。
饱满的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压抑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颤抖,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唇瓣被贝齿咬得微微泛白,又在她无意识松开时迅速恢复成诱人的嫣红。
左眼角下那颗深棕色的泪痣,在暖黄的光线和情动潮红的映衬下,如同滴落在雪地里的墨点,醒目得惊心动魄。
米白色的真丝睡裙下摆被高高撩起,堆叠在纤细的腰肢之上,露出两条光洁修长的腿。
一条腿屈起,赤着的脚踩在马桶冰凉的陶瓷边缘,脚趾因为用力而紧紧蜷缩着,指关节泛白。
另一条腿绷直,脚尖点着同样冰凉的地砖,支撑着身体微微前倾的弧度,小腿肚的肌肉线条因为用力而绷紧,微微颤抖。
她的左手死死地抓着洗手台冰凉的边缘,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深深凹陷,骨节突出,惨白一片,仿佛要将那坚硬的陶瓷捏碎。
而她的右手…张伟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地钉在那里——那只手深深地探入睡裙之下,在双腿之间那片隐秘的阴影里,正以一种近乎凶狠的力度和速度动作着!
薄如蝉翼的真丝布料被顶起、拉扯,清晰地勾勒出手掌和手指快速起伏、揉按、甚至带着点抠弄的轨迹,充满了原始而绝望的力量感。
布料摩擦着皮肤,发出极其细微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窸窣声。
她的整个身体随着那隐秘的动作而微微起伏、紧绷,腰肢不自觉地扭动,像一条濒临窒息的鱼。
饱满的胸脯在真丝睡裙下剧烈地起伏着,顶端的凸起在薄薄的布料下清晰可见,随着她身体的律动而微微颤抖。
那极力压抑的、破碎的喘息和细微的呜咽,终于清晰地穿透了滴水的背景音,从她紧咬的唇缝中断断续续地溢出:
“嗯…呃…”一声短促的、带着鼻音的闷哼,像是痛苦又像是渴求。
“哈啊…”一次更深、更长的吸气,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呜…别…”一声模糊的、带着哭腔的抗拒,不知是在抗拒身体的反应还是抗拒这不堪的处境。
“啊…!”一声陡然拔高、又瞬间被她自己用手背死死捂住嘴堵回去的短促惊叫,伴随着身体一阵剧烈的、痉挛般的抽动。
这些声音,压抑、破碎、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无法餍足的渴望,像细小的钩子,一下下挠在张伟强的心尖上。
隐秘、压抑、充满了原始欲望的张力,在这狭小、水汽氤氲的空间里无声地爆炸开来,与门外走廊死寂的黑暗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强烈的对比。
张伟强如遭雷击!
瞳孔瞬间收缩到极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他猛地缩回头,背脊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卫生间里的动静瞬间停止了!
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该死的水滴声还在“滴答…滴答…”地响着,敲打着凝固的空气。
张伟强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巨大的震惊、铺天盖地的羞耻、尖锐的心痛,还有那无法言说的、作为丈夫的失败感,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泄露出一丝声音,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滑坐到地上,蜷缩在门边的阴影里。
他难过,难过自己这副不中用的身体,让妻子陷入如此境地。
他心疼,心疼她压抑的欲望,心疼她只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用这种方式纾解那属于一个成熟女人最本能的、最正当的渴求。
她才四十出头,正是丰腴饱满、欲望最盛的年纪啊!
卫生间里传来窸窸窣窣整理衣物的声音,然后是压抑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吸气声,像是在极力平复呼吸和情绪。
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拉开。
顾晚秋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眼圈红肿得厉害,明显是哭过。
但神情已经强行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疲惫。
她看到蜷坐在门边的张伟强,脚步猛地顿住,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巨大的慌乱和羞耻,但立刻被她用低垂的眼帘掩饰过去,长长的睫毛像受伤的蝶翼般剧烈颤动了几下。
“伟强?你怎么坐这儿?”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极力想显得自然却明显底气不足的沙哑,“地上凉,快起来。”她伸出手,指尖冰凉,带着水汽的湿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伟强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含糊地应了一声:“…有点渴,出来倒水,腿有点软…”他扶着墙壁,有些狼狈地站起身,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顾晚秋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默默收回。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走回卧室,重新躺下。
黑暗中,两人背对着背,中间隔着一条无形的、冰冷的鸿沟。
张伟强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也能感觉到身边妻子身体微微的僵硬和那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噎声。
他闭上眼,眼前却反复闪现着刚才门缝里看到的景象——那撩起的睡裙下摆,那绷紧的手臂线条,那剧烈起伏的胸脯,那隐秘的动作轨迹,还有那压抑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嗯…呃…哈啊…呜…别…啊…!”——像烙印一样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