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墙上密密麻麻的航线图像是困住他的网,床头煤油灯摇摇晃晃,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显得那么孤独。

“李崇川………”她声音发涩,想说些什么,却又哽住。

李崇川低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忽然笑了:“三小姐,”他抵上她的额头,“你是在心疼我吗? ”

他语气轻松,可西棠分明看到他暗下的眸色。

她没说话,只是拽住他的领口,将他拉近,仰头吻上他的唇角。

李崇川明显一愣,随即反客为主,将她压进那张窄小的单人床。

粗糙的床单摩擦着她裸露的后颈,而他的吻却滚烫得近乎凶狠,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绪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裙摆卷到腿根,他滚烫的手伸进了衬裙,停在丝袜扣处往里按。

“这是什么?” 李崇川喘息着问他,吮砸声在逼仄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西棠难忍地撑住发软的腰,嘴被塞得满满当当连呼吸的机会都没有,她含糊不清地呜咽着。

“和那内衣一样吗?” 他捏住她乱动的后颈,舌尖抵着她敏感的上颚画圈,底下那只手不动声色地探进内衬,指尖一勾挑起内裤细带。

李崇川低笑,气流的震动冲进鼻腔,惹得西棠浑身发痒,不自主地扭身想躲。

别在脑后的发夹叮地掉下地,长发铺了满枕。 皮带扣硌在她大腿内侧,凉得西棠一颤,她刚要辩解便被他重新堵住唇舌。

他的吻带着惩罚意味,吮得她舌尖发麻,手指却恶劣地拨弄着那根丝带,扯得私处磨出了水。

西棠心惊地呻吟着,五指颤抖着遮住卷到腰际的裙摆,粗糙的床单磨得她肌肤泛红。 李崇川在昏暗中眯起眼,膝盖强势地顶开她双腿。

西棠心口猛地一跳,瞳孔在覆下来的身影里狠狠颤悠。

李崇川拉起她无处安放的手落在自己的后颈,温热的津液在唇齿间发出清亮的响声,西棠踩在床单上的脚趾紧张地蜷起,本能地夹紧了他的腰。

她想过这一天,该会有多紧张多无措,可她没意料到自己没有推脱。 一颗狂乱的心,竟没羞耻地生出隐隐的兴奋。

灼热的唇在她紧绷的颈间游离,天花板映出交叠的影子。仿佛在云霄时的晕眩还有余韵,西棠迷蒙地闭上眼睛。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逼近的刹那,李崇川突然张口。

西棠没忍住惊呼出声,指甲在他后颈抓出几道红痕。

“嘘…….”他舌尖抚过留在她颈脖上的牙印,水声黏腻得令人羞耻,“这里隔音很差。”

屋外传来开饭的号声,隔壁士兵打闹的动静仿佛就在耳畔。

李崇川却变本加厉地含住她耳垂,那触感如灵蛇般,西棠攥紧身下的床单,呼吸都在发抖。

军裤粗糙的布料磨过她大腿内侧,李崇川伏在她耳边叹了口气,手掌摩擦过她战栗的腰,替她拉好衬裙,“炊事班做的红烧肉……比酒楼的强。”

他抬手唰的一下推开窗。海风将床头航线图吹得哗啦作响。西棠在眩晕中看见那张照片,李崇川在相框里正凝视着他们交叠的身影。

太胡闹了。西棠别过脸去,系扣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

跟着李崇川走进食堂时,几个年轻飞行员交换了眼神,用叉子敲着罐头瓶起哄,却在撞上李崇川视线的瞬间乖乖噤了声。

“坐这儿。”李崇川拉开靠窗的椅子,军装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修长的小臂。

西棠脸一红,旋即就想到方才在宿舍发生的种种,赶忙低下头去摆弄餐具。

“参谋,不介绍下吗?”卢致远大胆地探过来,却被李崇川按住脑门推了回去。

“吃你的罐头。”李崇川盛了一勺红烧肉放在西棠的碗里,“尝尝。”

对面传来啪的脆响,卢致远的双胞胎哥哥卢怀远把筷子拍在桌上:“看看!咱们李参谋什么时候给人夹过菜?”他故意学李崇川平日冷脸训话的腔调,“空勤灶的肉是给你们补充蛋白质的,不是献殷勤的!”

满桌哄笑中,一位金发德国教官汉斯挨着李崇川坐下,用德语咕哝了几句。

“他说,”李崇川给西棠夹了筷碧绿的上海青,“有个蠢学生第一次跳伞忘开主伞……”

“我那不是忘了!”卢致远跳起来,一下撞翻了啤酒杯,“是备用伞开得太及时!”

“放屁!”卢怀远拽住弟弟后领,“当时我在你底下,眼看着你像麻袋似的往下坠!要不是老子立刻俯冲给你示范开伞动作,夫人就得一次收两份阵亡通知书!”

西棠注意到这两人胸口各自别着一块金制怀表,哪怕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雕刻技艺相当精湛,中间缀着颗闪闪发亮的蓝宝石。

注意到她的目光,卢致远拿起怀表,宝贝地擦拭干净,“这是夫人给我们俩的护身符,漂洋过海去德国定制的。等我成家了,这就当做传家宝传下去。”

“传家宝?”卢怀远嗤笑一声,手指一挑,怀表盖啪地弹开,露出内里鎏金的表盘,“小小年纪就想着成家了?”

卢致远立刻反击:“怎么,嫉妒啊?夫人说了,等打完仗,先给我说亲。”

“就你?”卢怀远看了眼众人,无情地揭露他的丑事:“上回同徐家小姐跳舞,踩掉人家一只鞋跟。”

“那是她鞋跟太高!”卢致远涨红了脸,“再说了,总比某些人强!上次去教会医院,看见护士就结巴,连体温计都拿反了!”

众人哄笑,连汉斯都跟着拍桌子。李崇川嘴角微扬,却仍绷着脸训道:“吃饭就吃饭,哪来这么多废话。”

卢怀远不甘示弱,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拍在桌上:“夫人来信了,说给你相中了陈家二小姐。 “他故意拖长音调,”就是那个! 弹钢琴像砸核桃的陈小姐。 ”

“什么?!” 卢致远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抢过信,扫了两眼,突然坏笑,“哦? 信上还说,邵珈音要把和她一起办报社的同学介绍给你相亲? “他故意模仿长辈的语气,”怀远性子闷,得找个能说会道的,相互弥补。 ”

卢怀远耳根一红,伸手就要抢信,两人在桌下过了几招,差点掀翻汤碗。

西棠掩面偷笑,却见李崇川忽然起身,拎着两人的后领把他们分开:“再闹,今晚你俩夜航加练。 ”

卢致远立刻蔫了,小声嘀咕:“…… 加练就加练。 ”

卢怀远则整了整衣领,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油灯将两颗蓝宝石的影子投在桌上,一左一右,像一双机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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