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很旧了,有些已经泛黄。
第一页,是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背景是一片开得正盛的向日葵花田。
那个女人很美,眉眼之间,和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她,有七八分的相似。
我的动作僵住了。
“你在看什么?”她那冰冷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一回头,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正仰着头,看着我手里的相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知道这是她和妈妈的照片,我合上相册,定定的看着她,脑子里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从楼道口的拉扯,到冰冷的隔间,再到黑暗中她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这个总是用刺武装自己的女孩,原来也会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我将手里的棕色皮质相册轻轻地放回它原本所在的、那个积满了灰尘的书架角落,然后从那个不稳当的梯凳上爬了下来。
她就站在梯凳下方,仰着那张漂亮但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蛋,直直地看着我。
那双总是清冷又骄傲的漂亮眼睛里,此刻充满了被窥破秘密的慌乱和一丝难以名状的悲伤。
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将她衬托得更加娇小单薄。
“谁让你乱动东西的!”她突然低吼了一声,那声音嘶哑又尖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她猛地冲了上来,伸出手就要抢走我刚刚放回书架的相册。
但梯凳太高,她踮起脚也够不着。
她似乎因此而更加愤怒了,转而将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全都对准了我。她举起那双小巧但有力的拳头,雨点般地砸在了我的胸膛上。
“混蛋!谁让你看的!你凭什么看!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她的力道并不大,砸在我身上甚至算不上疼,更像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发泄。
我没有躲闪,也没有还手,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拳头落在我的身上。
她就那么捶打着我,嘴里语无-伦-次地咒骂着。
几秒钟后,那力道越来越小,那频率越来越慢。
最后,她挥起的拳头无力地停在了半空中,然后颓然垂下。
她的身体顺着我的胸膛缓缓地滑落,最后蹲在了地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小团。
她将那张写满了痛苦和绝望的小脸蛋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肩膀开始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低低的、压抑了许久的呜咽声,从她埋藏的臂弯里传了出来,像一只受伤的幼兽在无声地悲鸣,回荡在这间充满了灰尘和陈旧记忆的书房里。
我站在原地,看着蹲在我脚边、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她,心中五味杂陈。
我缓缓蹲下身,伸出双臂,从后面将那个还在不住颤抖的、小小的身体,连同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一起紧紧地揽进了我的怀里。
她身上很凉,隔着布料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冰冷的寒意。
她在我怀里剧烈地挣扎了一下,用手肘向后顶我。
“滚开…我叫你滚开…”她嘶哑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含糊不清。
我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和咒骂,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覆在她那颗毛茸茸的、埋在膝盖里的脑袋上,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笨拙地梳理着她那有些散乱的长发。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布满了灰尘的地板上投下几道细长的、金色的光柱。
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升腾。
这间死气沉-沉的书房里,第一次,有了除却悲伤以外的声音。
过了许久,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渐渐平息,转化成了断断续续的、委屈的抽泣。
她在我怀里,将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蛋抬了起来。
那双总是清亮的漂亮眼睛,此刻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桃子,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抱紧点……”她看着我,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还夹杂着没能完全止住的啜泣声,“手……别动,就这么抱着我……”
我没说话。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那个还在微微颤抖的、小小的身体,连同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一起从冰冷的地板上横抱了起来。
她比我想象中要轻很多,软绵绵的,像一团没有骨头的棉花。
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环住了我的脖子,将那张哭花了的脸埋进了我的颈窝里。
我抱着她,转身走出了这间压抑的书房。
客厅空旷的冷色调被窗外正午炽热的阳光中和,无数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飘浮。
我抱着她,径直走向了那条通往卧室的、铺着长绒地毯的走廊。
她的卧室和这栋房子冷硬的整体风格截然不同,像一个隐藏在水泥森林里的柔软梦境。
浅粉色的墙壁,白色的欧式家具,巨大的双人床上堆满了各种材质和形状的柔软抱枕。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甜甜的、像是奶油和花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我将她轻轻地放在那张堆满抱枕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将她的身体陷了下去。
我刚想直起身,她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却猛地收紧了,不让我离开。
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已经被眼泪和汗水浸湿了,皱巴巴地贴在她纤细的身体上。
那对硕大的奶子,此刻也被布料包裹着,看不真切,但依旧能感觉到那惊人的分量。
“被子……”她将脸埋在我的胸口,声音闷闷地传来,“帮我盖好。”
我伸手拉过旁边那床轻柔的羽绒被,仔仔细细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只露出她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环在我脖子上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别走,”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给我讲故事……就上次你看的那本……有电子羊的那个。”
路小路: “不讲这个,”我靠坐在床头,“讲一个北极熊和企鹅的故事。”
“北极熊先生二十多年以来一直住在北极,一次他和朋友抓鱼吃时突然觉得很无聊,他就想,南极会是什么样子呢?于是,他一路游着泳去了南极,在那里遇见了企鹅小姐……”
“……企鹅小姐很好奇,就问北极熊先生,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呀?”我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显得有些干涩,“北极熊先生挠挠头说,我的家,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
怀里的身体动了动,她将脸从我胸口抬了起来,那双红肿的眼睛在昏暗中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然后呢?”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
“然后,企鹅小姐就拉着北极熊先生的手说,那从今天起,我的家,分你一半。”
我讲完了这个临时编出来的、烂俗的童话故事。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们俩赤裸着身体,盖着同一床被子,靠在柔软的床头,房间里只有我们俩平缓的呼吸声。
那股独属于她身体的、混杂着泪水咸味和沐浴露清香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以为她又要睡着的时候,她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脸上。
她的指尖很凉,带着刚哭过的湿气,在我粗糙的皮肤上缓缓地滑动着,从眉骨到鼻梁,再到我嘴唇上那个被她咬破的、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她在那个伤口上停留了很久,指腹反复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
“疼吗?”她轻声问道。
“你说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被子向上拉了拉,盖过了我们俩的肩膀。
然后,她也靠在了床头,和我并排坐着。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长长的、带着湿气的头发垂落在我的手臂上,痒痒的。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靠在一起,听着窗外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来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卧室里很暖和,被子里更是形成了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温暖又潮湿的小世界。
她温热的呼吸规律地喷吐在我的脖颈上,那对压在我手臂上的巨大柔软,也随着她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轻柔地起伏着。
一股困意再次袭来,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靠在我身上的她,呼吸声也渐渐变得绵长均匀。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不是我的,是她的。
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来,执着地响着。
我睁开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一道手机屏幕的光亮,从门缝下面透了进来。
身边的她也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不满的哼声。她在我怀里拱了拱,显然不想起来。
“别管它。”她的声音含含糊糊,带着浓重的睡意,手臂环住我的腰,缠得更紧了。
手机铃声在响了大概一分钟后,自动挂断了。但没过几秒钟,它又不知疲倦地再次响了起来。
“操…”她烦躁地低骂了一声,终于肯从我怀里爬了起来。
被子滑落,她那具在黑暗中依旧白得发光的、玲珑有致的裸体,再次暴露在我眼前。
那对因为起身而微微晃动的巨大奶子,在昏暗中划出两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她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毯上,一边烦躁地抓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一边嘟囔着“烦死了”,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卧室。
我躺在床上,听见她在客厅里接起电话的声音。
“喂?……嗯,我在家……什么?现在?……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冷,也很简短,那种熟悉的女王腔调又回来了。
挂断电话后,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没有立刻出去,只是躺在黑暗里,听着窗外的雨声和她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又过了一会儿,卧室的门被推开了,灯被“啪”的一声打开,刺眼的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她站在门口,已经穿戴整齐。
那是一条剪裁精良的黑色连衣裙,紧紧地包裹着她那丰腴性感的身材,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
一头长发被她一丝不苟地梳好,披在肩上。
脸上甚至还化了一层淡淡的妆,遮住了之前哭过的痕迹,让她看起来精致、冷漠,像一个即将出席晚宴的、完美的假人。
“我爸回来了,”她看着依旧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我,声音平淡得没有任何起伏,“要带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起来,”她命令道,“穿上你的衣服,在我爸回来之前,从这里消失。”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从我身上滑落。我拿起丢在一旁的、她昨晚给我的那套深灰色睡衣,沉默地开始往身上套。
她就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动作,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笑着摇摇头,“好吧我的女王殿下,回见。”
我拿起那堆湿漉漉的衣服,转身离开了这个空旷又冰冷的家。
回到家洗漱完毕,我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周日中午十一点多。
屏幕上没有任何未读消息或未接来电。
我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感觉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浑身酸痛。
我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在冰箱里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包快过期的泡面。
正当我端着泡面碗准备坐下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是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喂?”
“我在你家楼下”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清清冷冷的调子,听不出任何情绪,“下来。”
说完,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没给我任何问话的机会。
她领着我走进了一家连招牌都掉了漆、只剩下“老王烧烤”四个歪歪扭扭红字的店面。
店里灯光昏暗,几只灯泡上都蒙着一层油垢,地上黏糊糊的,踩上去甚至能感觉到鞋底被粘住的轻微阻力。
烧烤架那边浓烟滚滚,一个光着膀子、满身是汗的胖师傅正挥舞着手里的刷子。
“老板娘,老样子!”她甚至没看菜单,就对着那个正在给客人上酒的、穿着花围裙的中年胖女人喊了一句。
声音清脆,在周围嘈杂的划拳声和喧哗声中显得异常突出。
那个被称为老板娘的胖女人回头,看到她时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哎哟,袁大小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啦?哟,还带了新朋友?”她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我这身明显是新买的、价值不菲的行头上来回扫了两遍。
“少废话,快点上菜,饿死了。”袁欣怡没理会老板娘的调侃,自己找了张靠近角落的、勉强还算干净的塑料方桌。
她拉开一张油腻腻的红色塑料凳,在我拉住她之前,就那么直接坐了下去。
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和那两条光洁白嫩的、价值连城的大腿,与这张大概只要十块钱一把的、沾满了不明污渍的廉价塑料凳,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荒诞的画面。
那件昂贵的白色衬衫下摆,毫无防备地蹭在了满是油渍的桌子边缘。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能穿着几万块的高跟鞋在最高级的餐厅里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也能熟门熟路地坐在这种苍蝇馆子里,点一份“老样子”。
很快,老板娘就端着一个铁盘子过来了,上面堆满了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鸡翅和烤得焦香的韭菜,还拎了两瓶冰镇的啤酒。
啤酒瓶身上挂满了水珠。
她没说话,拿起一根肉串就直接开吃,吃相豪放,完全没了刚才在高档餐厅里那种大小姐的优雅。
嘴角很快就沾上了油光和辣椒粉。
她将另一瓶啤酒推到我面前,然后拿起自己那瓶,直接用牙齿,“嘣”的一声,咬开了瓶盖,动作利落得像个老油条。
她仰头灌了一大口,白皙修长的脖颈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有几滴啤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划过她的下巴,最后滴落在她那件白色衬衫上,迅速浸湿了一小块布料,让那里的颜色变得深了一些,也更透明了一些,隐约能看到底下空无一物的风光。
她放下酒瓶,用手背随意地抹了下嘴。
然后,她从自己那个精致小巧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包细长的女士香烟和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她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只是那么叼着。
“愣着干嘛,”她叼着烟,口齿不清地对我说道,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昏暗的油腻灯光下,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的光芒,“吃啊,看我能看饱?”
“吃吃吃,”我点点头,没想到袁欣怡还有这样的一副模样。我抽出她嘴里那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早知道袁小姐抽烟我之前就不憋着了。”
我用她那个精致的银色打火机,“咔哒”一声,点燃了烟头。
橘红色的火星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
我将烟凑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周没碰这玩意儿,熟悉的、略带辛辣的烟草味瞬间充满了我的肺部,带来一阵久违的、轻微的眩晕感。
我缓缓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她没说话,只是就那么叼着那半串吃剩的烤鸡翅,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在缭绕的烟雾后面静静地看着我。
那眼神不再是纯粹的嘲弄,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审视的玩味。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她终于将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丢在桌上的垃圾盘里,伸手,直接从我的嘴唇上,将那根我才抽了一口的香烟又捻了回去。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夹着烟,动作熟练得像个老手。
“一直都会。”我拿起一串烤得焦香的羊肉串,咬了一大口。
她没再追问,只是将那根沾着我口水的香烟重新叼回自己那双丰润饱满的嘴唇间,学着我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从她鼻腔和微张的嘴唇里缓缓吐出,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暧昧的烟气里。
烟头的红光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领口,因为她吸烟时微微后仰的动作,而敞开得更大了,一大片雪白细腻的胸口肌肤暴露在油腻的空气里,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深邃诱人。
她将一口烟雾尽数喷在我的脸上,然后将那根只抽了两口的香烟,摁灭在了身旁那个装满了骨头和竹签的铁盘子里。
她伸手开了一瓶啤酒, 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然后拿起一串烤韭菜,手法粗暴地往下撸,绿色的菜叶和调料沾得满嘴都是。
“那你还来?”我学着她的样子,也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
“关你屁事。”她嚼着韭菜,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我从上初中就在这吃。那时候这儿还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店,就老王一家。他闺女跟我一个初中的,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拿起一串烤鸡心。
“当然不知道了,你这种人,眼里除了张芷颖,还能看见谁?”她冷笑一声,语气里又带上了那种熟悉的、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她又灌了一大口啤酒,两颊因为酒精的作用,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汽,显得有些迷离。
她那件白色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最上面的扣子被蹭开了。
现在,只要她稍微前倾身体,那对没穿任何东西的、硕大又柔软的雪白奶子,就会从宽大的领口里倾泻出一大半,那饱满得惊人的弧度和中间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就在这张油腻腻的、堆满了食物残渣的桌子上方晃来晃去,比桌上那些烤串要诱人得多。
“我…嗝…我再去拿点…”她的舌头已经开始有点打结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也因为醉意而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
她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那双踩着细高跟的脚在油腻的地面上明显站不稳。
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摆,因为她起身的动作而向上缩起,两条光洁、笔直、没有穿任何东西的大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白得几乎要反光。
她晃晃悠悠地朝冰柜的方向走去。
没走两步,她脚下的高跟鞋鞋跟似乎是踩到了一个瓶盖,只听她“啊”地惊呼了一声,整个人就像一棵被砍倒的树,直直地朝我的方向倒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具柔软又滚烫的、带着浓重酒气和烧烤味的身体,重重地撞进了我的怀里。
那对硕大又柔软的奶子,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我的脸上,那种柔软又富有弹性的触感,混杂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瞬间充满了我的鼻腔。
我整个人都被她撞得向后仰去,后背狠狠地磕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
“哐当!”
“啪!”
她手里的空酒瓶和那个银色的、看起来就很贵的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
“操…”她趴在我怀里,嘴里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句,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她的整个上半身都压在我身上,那件白色衬衫因为刚才的摔倒而彻底敞开了,两团雪白饱满的巨大肉球,就那么毫无遮挡地、紧紧地贴着我的侧脸和脖子。
那柔软又滑腻的触感,清晰得可怕。
我能感觉到,怀里这具身体,烫得吓人。
“喂…猪头…”她在我怀里,脸颊蹭着我的脖子,声音又软又黏,像是在撒娇,“头…好晕啊…”
“不能喝还喝。”我把指间的烟蒂丢在地上沾满油污的积水里,看着那点红星“滋”的一声熄灭。
我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几乎要从塑料凳上滑下去的她身边。
我抓着她温热柔软的上臂,稍一用力,就把她那具软绵绵的、散发着浓重酒气的身体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她比我想象的要重,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我的身上。
“回哪?”她的声音很轻,很黏,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酒气,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舌尖上滚过一圈才吐出来,“回你家,还是回我家?”
*又来……*
我没理她,试着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她抓得死紧,像一把铁钳。
“说话,”她那只抓着我手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另一只手撑着座椅,整个柔软的上半身都朝我这边倾了过来。
那股浓郁的、混合着酒气、香水味和她独有体香的味道,瞬间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她那件扣子开了好几颗的白色衬衫领口,因为这个动作而大大地敞开着,那两团雪白硕大的丰满,几乎要从里面倾泻而出,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那道深不见底的、因为挤压而更加惊人的沟壑,看得我口干舌燥。
“你再不说,”她将那张滚烫的、红扑扑的小脸蛋凑到了我的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我甚至能数清她长长的睫毛。
她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啤酒和烤肉的味道,直直地喷在我的脸上,“我就…我就吐你车上……”
她话音刚落,就真的做出一个干呕的动作,小腹的肌肉猛地收缩了一下。
“行行行,去你家,去你家。”我立刻投降。
听到我的回答,她似乎很满意,脸上露出一个得逞的、孩子气的笑容。
那双迷离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她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也松了,转而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整只手臂都缠了上来,温热柔软的身体也顺势,更加紧密地贴住了我的右臂。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那头带着烧烤味的长发蹭着我的脖子。
“开车,”她在我耳边,用一种近乎撒娇的、含糊不清的语气命令道,“猪头…本小姐困了…要回家…睡觉……”
靠在我肩膀上的她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含糊的、带着睡意的哼声。
“到了。”我轻声说道。
“嗯……”她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并没有立刻起来的意思。
她那只还缠着我手臂的手,指尖开始不安分地、无意识地,在我结实的小臂肌肉上轻轻地滑动、抠弄。
那件白色衬衫的下摆,因为长时间的坐姿,已经被挤得缩成了一团,她那双光裸着的、白得晃眼的大长腿,就那么随意地交叠在一起,其中一只脚上的黑色高跟鞋已经掉在了脚垫上,露出了那只形状完美的、白嫩的小脚丫。
脚趾因为放松而微微蜷缩着。
“我走不动了…”又过了一会儿,她才闷闷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浓重的鼻音和不容拒绝的耍赖意味,“你抱我上去。”
得得得,我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叹了口气,我把她抱起来,“今天不能再待你家了,我爸妈回来了,明天学校见吧。”一边走,我一边和她说着。
我双手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稍一用力,就把她那具滚烫又柔软的、散发着浓重酒气的身体从车里整个抱了出来。
她比我想象的要轻,但胸前那对硕大的奶子分量十足,隔着一层薄薄的湿衬衫,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小臂上,触感惊人。
她很自然地伸出双臂,环住了我的脖子,将那张红扑扑的、带着醉意的小脸蛋埋在了我的颈窝里。
“谁他妈准你明天见的?”她的声音从我脖颈处闷闷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含糊不清的酒气,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啤酒和烧烤的味道,直往我耳朵里钻,“今天晚上……你哪也不准去。”
我没理会她的醉话,抱着她走向电梯。
我们俩全身湿透,我抱着一个只穿了件单薄衬衫的醉酒女孩,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电梯里光亮的金属墙壁,清晰地映出了我们俩狼狈的影子。
她趴在我身上,那件被我们俩的体温捂得半干的白色衬衫下摆,已经缩到了她的大腿根部,两条光洁、笔直、没有任何遮挡的大长腿,就这么随意地垂在我身侧晃荡着,白得晃眼。
那紧绷浑圆的臀部,也正毫无间隙地压在我结实的小臂上。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她家所在的楼层。我抱着她走出去,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我走到那扇熟悉的、深棕色的防盗门前。
“钥匙。”
“哼,”她在我耳边轻哼了一声,环着我脖子的手臂紧了紧,另一只手极其不情愿地从她那个精致的小手包里掏出了一串叮叮当--当的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自己开。”
*妈的,还真把自己当残废了。*
我抱着她,腾出一只手,费了好大劲才从那一串钥匙里找到了正确的那把,然后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将钥匙插进了锁孔。
“咔哒”,门开了。在我笨拙地用单手开门,身体不可避免晃动的时候,她攀在我身上的身体明显紧了一下。
“你要是敢把我摔下去,”她在我耳边低语,声音里的威胁意味多过醉意,“我明天就让你在学校变太监。”
我没说话,一脚踹开门,抱着她走了进去,然后又用脚后跟将门重重地带上。
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城市夜光,将房间里的巨大轮廓勾勒得像蛰伏的猛兽。
我凭着记忆,抱着她走向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