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优化1-9章文风、肉戏,个人感觉比之前版本要好】
九月的阳光尚存着夏末最后的余温,穿过梧桐叶筛下满地斑驳光影。
林弈将车稳稳刹停在校门口的车位,推门下车。
后备箱里,那只粉色行李箱静卧着,箱面贴着几张褪色的卡通贴纸——那是女儿林展妍十六岁生日时他送的礼物,也是她少女时代为数不多未褪尽的痕迹。
林展妍已经站在车旁。
她今天穿了条纯白色及膝连衣裙,棉麻质地,裙摆被初秋的风撩起,荡开柔软的弧度,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
风掠过,带起她额前几缕碎发,她下意识抬手去捋,指尖却与另一只伸来的手碰在一起。
温热的触感,带着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宿舍是三人间,你室友应该到了吧?”林弈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手却很自然地替她将那几缕不听话的刘海拢到耳后。
林展妍身子轻轻一颤。
那双手,十八年来,为她梳过头、擦过泪、做过无数顿或丰盛或简单的饭菜。
可今天,在这即将分别的校门口,在这人来人往的喧嚣中,这寻常到近乎本能的一个动作,却让她心跳毫无征兆地漏了一拍。
“大概是…要跟爸爸分开住,不习惯。”她在心里仓促地为自己找了个理由,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薄的、桃花似的红晕。
家离学校有四十分钟车程,父女俩早就商量好,林展妍这学期开始住校。
昨晚收拾行李时,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早就长大了,正好体验集体生活”,可此刻站在这陌生的、洋溢着青春荷尔蒙的校园门口,看着熙攘的新生人流,她心底那点隐秘的依赖感不合时宜地膨胀开来,甚至希望脚下这条路,能再长一些,再慢一些。
“别担心,周末爸来接你。”林弈拍了拍她的肩膀,力度很轻,却像带着某种磁石般的定力。
“嗯。”林展妍点点头,目光却像被黏住了,舍不得从他线条清晰的侧脸上移开。
宿舍楼是老式的,没有电梯。
林弈单手提起那个足有二十公斤的行李箱,一步两阶,步伐稳健地向上走。
他呼吸平稳,白色衬衫的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微微绷紧、舒展,在楼道昏黄的光线下,勾勒出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林展妍跟在后面,目光落在他宽厚的背上。
衬衫布料被一层薄汗微微浸湿,隐约透出背部肌肉流畅的起伏。
她忽然意识到——爸爸的身材,保持得实在有些过分好了。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整个人挺拔得像一棵雪松,完全没有路上那些同龄男人常见的、被生活磨圆了棱角的疲态。
这个念头让她耳根猛地一烫。她赶紧甩了甩头,像要驱散什么不该存在的画面。
五楼,走廊尽头。女儿宿舍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女孩子清脆的说笑声和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动静。
林弈用膝盖轻轻顶开门。
宿舍里的景象映入眼帘。
靠窗的上铺,一个女孩正背对着门,跪在床上铺床单。
她的头发长得惊人,漆黑如墨,几乎垂到腰际,此刻随着她俯身弯腰的动作,那发丝便如一道流动的黑色瀑布,从她单薄的肩头倾泻而下,发尾甚至扫到了床沿。
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雪纺连衣裙,轻薄的面料几乎透光,裙摆因为跪姿的缘故,完全滑到了大腿中间,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整段白皙笔直的小腿,以及圆润可爱的膝盖。
更深处,裙摆的阴影里,大腿根部饱满的弧线若隐若现,随着她铺床的动作微微颤动。
下铺的书桌前,另一个女孩正在整理文具。
她背心是纯黑色的紧身款,薄薄的布料如同第二层皮肤,紧紧包裹着上身,将那饱满傲人的胸型、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骤然挺翘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每一寸起伏都带着青春肉体特有的、咄咄逼人的张力。
她的头发刚到肩膀,发尾向里扣出乖巧的弧度,脸型是圆润可爱的娃娃脸,下巴却意外地尖巧,像是被精心雕琢过。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好奇地望过来。
“你们好,我是林展妍。”林展妍走进来,脸上绽开一个友善的笑容。
上铺的女孩闻声抬头。
她的动作轻盈得像只灵巧的猫,单手撑着床沿,腰肢一拧,便悄无声息地跳了下来。
裙摆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落地时,那双修长笔直、白得晃眼的腿完全暴露在日光灯下,脚踝纤细,线条优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你好呀,我叫陈旖瑾。”她的声音很柔,带着江南水汽般的温软。
说话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门边的林弈,随即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移开,长长的睫毛垂下,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
“这位是上官嫣然。”
上官嫣然已经站起身,大大方方地、甚至带着点审视意味地打量着林弈,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是你哥哥吗?哇,好年轻,好帅啊。”
林弈摇摇头,嘴角扬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我是展妍的父亲,林弈。”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陈旖瑾倏然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双极美的凤眼,眼尾天然微微上挑,此刻盛满了难以置信。
她的目光细细描摹过林弈的脸:饱满光洁的额头,高挺如峰的鼻梁,线条清晰而不过分凌厉的下颌线……试图在这张脸上寻找岁月留下的、符合“父亲”身份的痕迹。
可除了眼角那几道极浅的、笑起来才明显的笑纹,她什么也没找到。
这张脸看起来至多二十七八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紧致而富有光泽,没有任何松弛或疲态的迹象。
上官嫣然直接叫出了声,声音里满是惊奇:“完全看不出来!”她顿了顿,那声“叔叔”叫得有些迟疑,仿佛这个称呼与眼前人产生了某种奇异的违和感,“叔…叔叔好。”
林弈笑了笑,没再多解释,转身开始帮女儿收拾行李。
陈旖瑾正低头往自己的马克杯里倒热水,目光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自觉地跟着林弈移动。
看他弯腰打开行李箱,看他取出被褥,看他骨节分明的手利落地整理着……直到滚烫的热水溢出杯沿,漫过桌面,她才猛地回过神,低呼一声,连忙抓起一旁的抹布,手忙脚乱地想去擦。
“我来吧。”一只大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接过了她手里那块可怜的抹布。
是林弈。
他就站在她旁边,距离近得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味道——有极淡的、运动后健康的汗味,混合着洗衣液清爽的草木香,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成熟男性的、沉稳而让人心安的荷尔蒙气息。
那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其中。
她的脸“腾”地一下热了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上官嫣然靠在桌边,看着林弈三两下就把桌上的水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动作熟练得不像话:“叔叔平时常做家务?”
“嗯,家里就我和展妍,这些事自然是我来。”林弈抬头对她笑了笑。
从这个仰视的角度,他眼角的细纹变得明显了些,却丝毫不显老态,反而像时光打磨出的温润光泽,沉淀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上官嫣然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起来,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真好,会做家务的男人最迷人了。”
陈旖瑾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角,轻声附和:“是…是啊,现在肯踏实做这些的男生,确实不多见了。”她的声音比刚才更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林弈没接话,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
帮女儿铺床、叠被、整理书架,动作娴熟流畅,带着一种居家男人特有的、令人舒适的秩序感。
不过几分钟,原本空荡荡的床铺和书桌,就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充满了生活气息。
“妍妍,爸先回去了。”他直起身,温声说。
“嗯!”林展妍的脸一下子红了。被爸爸在刚认识的室友面前叫小名,有点害羞,但心里又不可抑制地泛起甜丝丝的暖意,“老爸路上小心。”
林弈转身离开。白衬衫的背影在走廊略显昏暗的光线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楼梯转角。
三个女孩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停留在那空荡荡的门口,仿佛那身影留下的余韵还未散去。
陈旖瑾最先回神。她转过身,语气里带着尚未完全平复的惊叹:“你爸爸…真的好年轻,完全看不出有这么大的女儿。”
上官嫣然凑过来,手臂很自然地搭上林展妍的肩膀,带来一阵亲昵的热度:“就是呀,还这么帅,身材又好。”她顿了顿,像是随口问道,“你妈妈呢?今天没一起来吗?”
林展妍的眼神暗了暗,像晴朗的天空飘过一片薄云:“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国了。我是爸爸一个人带大的。”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空气中弥漫开一阵微妙的、带着同情的沉默。
陈旖瑾的声音更柔了,像怕惊扰到什么易碎的梦境:“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都过去好多年了。”林展妍摇摇头,重新扬起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对父亲毫无保留的骄傲,“爸爸很不容易,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我。小时候我生病,他整夜整夜地守着;我学钢琴,他省吃俭用给我买最好的琴;我考试考砸了,他从来不骂我,只会说‘下次努力就好’……”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眶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红。
上官嫣然在她肩头轻轻按了按,力道温柔却坚定:“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她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谁要是欺负你,我们第一个不答应。”
陈旖瑾也点头,递过来一张带着淡淡香气的纸巾:“对,我们是室友,更是朋友。”
林展妍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破涕为笑:“谢谢你们。”
窗外,九月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
林展妍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带着一丝离家的怅惘和结识新友的喜悦,正式拉开了序幕。
大学第一课是军训。
夏末的太阳依旧毒辣,操场上弥漫着塑胶跑道被炙烤后的焦灼气味。
宿舍三人的长相气质都太过出众,没几天就被新生们私下冠以“学院三朵金花”的名号,并在军训第三天,传遍了整个学院。
每天军训间隙或结束后,总有男生找各种理由上前搭讪。
送水的、问路的、借东西的,热情得近乎笨拙。
林展妍总是礼貌而疏离地拒绝,陈旖瑾则用天然的清冷气质筑起一道无形的墙,让人知难而退。
唯有上官嫣然,会笑嘻嘻地跟人聊上几句,态度亲和,但一旦对方流露出进一步的意思,她便会用四两拨千斤的俏皮话,巧妙地转移话题,既不失礼,又划清了界限。
一周的军训在汗水和口号声中飞快过去。
白天一起在烈日下站军姿、踢正步,晚上挤在宿舍里吐槽教官的严厉,分享偷偷藏起来的零食,三个女孩迅速熟络起来,建立起属于她们的、亲密无间的“革命友谊”。
周五晚上,最后一节军训课结束。
林展妍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回到宿舍,整个人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瘫”倒在自己的床上,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旖瑾,嫣然,”她侧过脸,看向对面床铺,声音里带着疲惫后的慵懒,“这周末…要不要来我家玩?我爸做饭可好吃了,正好慰劳一下咱们这周累散架的身子。”
陈旖瑾从对面床上探出身。
她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淡粉色的细吊带睡裙,真丝质地轻薄如蝉翼,在宿舍顶灯的照射下,泛着柔滑而暧昧的光泽。
领口开得极低,两根细细的带子仿佛随时会不堪重负。
她探身的动作,让胸前那对饱满的柔软失去了大部分支撑,几乎要从那窄小的领口溢出来,深深的沟壑惊心动魄。
裙摆更是因为动作滑到了大腿根部,整条腿——从圆润的大腿到笔直的小腿,再到纤细的脚踝——都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那肌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在粉色真丝的映衬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真的吗?”她的声音带着沐浴后的沙哑和慵懒,像羽毛轻轻搔刮过耳膜,“会不会…太打扰叔叔了?”
“不会啦,我爸很好客的。”林展妍用手肘支起脑袋,目光扫过陈旖瑾近乎半裸的身体,心里莫名地紧了一下,但很快被邀请的兴奋压下,“而且他一个人在家也闷,人多热闹些。”
上官嫣然立刻从床上弹坐起来,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的星星:“Gogogo!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正好尝尝叔叔的神仙手艺。食堂那些清汤寡水,我这周都快吃吐了。”她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袍,腰带只是松松垮垮地在腰间系了个结,领口大敞着,露出里面黑色蕾丝内衣的精致边沿,以及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深邃的锁骨。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睡袍下摆滑开,两条修长匀称、白得晃眼的大腿完全暴露出来,在黑色布料的衬托下,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三个女孩相视而笑,周末的行程就在这弥漫着沐浴露香气和青春荷尔蒙的狭小空间里,一锤定音。
……
第二天中午,林弈接到女儿的通知,开车来接她们。
他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纯白色棉质T恤,一条深蓝色修身牛仔裤,脚上是双干净的白色板鞋。
这身打扮彻底消解了“父亲”这个身份的年龄感,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气质沉静、身材出众的学长,或者刚步入社会不久的年轻精英。
上车时,陈旖瑾的动作快得有些出人意料。她抢在林展妍前面,很自然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轻盈地坐了进去。
“我坐前面吧,”她侧过脸,对后排的林展妍和上官嫣然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却不容拒绝的浅笑,声音轻柔,“有点晕车,坐前面会好一些。”
林展妍愣了一下,那句“我也……”卡在喉咙里,最终还是点点头,和上官嫣然一起坐进了后排。
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像水底的暗流,开始悄悄涌动。
陈旖瑾今天穿了条浅绿色的及膝连衣裙,棉麻质地带着自然的褶皱,V领设计恰到好处地露出她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光滑的胸口肌肤。
裙子的剪裁极为修身,将她纤细的腰身和饱满挺翘的臀部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坐进车里,伸手去拉安全带。
“咔哒。”
安全带扣上的声音在播放着轻柔爵士乐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根黑色带子斜斜勒过她的胸前,从右肩到左侧腰际,像一道充满束缚感的线条,恰好横亘在那对丰盈的柔软之上。
带子的压力,将原本就饱满的形状挤压得更加突出,轮廓清晰得仿佛要突破衣料的束缚。
裙摆因为她坐下的动作,向上缩了一些,露出大半截白皙的大腿。
她坐定后,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身旁正在启动车辆的男人。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有清晰的青色血管,充满了男性的力量感。
“妍妍,系好安全带。”林弈的目光扫过后视镜,提醒道。
“知道啦老爸。”林展妍嘟囔着,有些赌气似的拉过安全带,“啪”地一声扣上。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瞥向副驾驶座上的陈旖瑾,看着她近乎完美的侧影和被安全带强调出的身体曲线,心里那股酸涩的异样感越来越浓。
她今天特意穿了条牛仔热裤,裤边是毛须设计,短得几乎包不住臀部,将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完全展现出来;白色T恤在下摆打了个结,露出一截纤细紧实的腰肢和马甲线。
她本来对自己的打扮很有信心,可现在,坐在后排,看着前排那个占据了她“专属位置”的、散发着无声诱惑的身影,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女儿”身份产生了某种模糊的不满。
上官嫣然坐在后排另一侧。
她穿了条紧身的黑色包臀短裙,弹力面料紧紧包裹着臀部和大腿,裙摆短得惊心动魄,刚刚盖住大腿根,仿佛动作稍大就会走光;上衣是正红色的细吊带背心,布料少得可怜,露出圆润光滑的肩膀、纤细的手臂和一小截平坦紧致的小腹。
她歪着头靠在车窗上,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脚趾在凉鞋里轻轻动着,时不时,那涂着蔻丹的脚尖会“不经意”地、极轻地碰一下前排林弈座椅的靠背下部。
*每一次触碰都很短暂,像蜻蜓点水,但频率却高得让人无法忽视,像一种无声的、带着挑逗意味的摩斯密码。
车子平稳地驶出校园,汇入午后的车流。
林弈开车很稳,不急不缓,遇到行人早早减速礼让。
车厢里流淌着慵懒缠绵的爵士乐,萨克斯风的声音像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空气。
“叔叔喜欢爵士乐?”上官嫣然忽然开口,打破了音乐带来的静谧。
“偶尔听听。”林弈从后视镜里对她笑了笑,目光平静,“做编曲的时候,需要接触各种风格的音乐,汲取灵感。”
“编曲?”陈旖瑾立刻转过头,那双漂亮的凤眼里瞬间亮起了感兴趣的光芒,“叔叔是做音乐工作的?”她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和好奇。
“算是吧,接些零活,糊口而已。”林弈的回答很简短,语气平淡,似乎不欲多谈这个话题。
车子驶入一个位于郊区、环境清幽的小区。
林弈家在三楼。
屋子不算大,三室一厅,但布置得极其温馨整洁。
阳台上绿意盎然,几盆绿萝、吊兰和多肉植物长得郁郁葱葱。
客厅里最引人注目的,是整整一面墙的嵌入式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塞满了CD、黑胶唱片和乐谱,还有一些音乐理论与鉴赏类的书籍,像是一个小型的私人音乐图书馆。
“你们先坐,我去准备午饭。”林弈说着,从厨房门后取下一条深蓝色的围裙,熟练地系在腰间。
围裙的带子在他后腰收紧,将他精瘦而结实的腰身线条清晰地勾勒出来。
*他转身走进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有节奏的洗菜、切菜声,以及热油下锅的“滋啦”声响。
上官嫣然凑到林展妍耳边,呼出的热气拂过她的耳廓,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惊叹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妍妍,你爸真的好帅……还会做饭,这简直是极品啊。”
林展妍心里那点骄傲被点燃,笑着推开她:“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爸爸!”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占有。
“哟~夸你一句还喘上了!”上官嫣然笑嘻嘻地伸手去挠她腰侧的痒痒肉。
两个女孩顿时笑闹成一团,清脆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陈旖瑾没有加入这场嬉闹,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在客厅里缓缓移动,细致地打量着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参观一个隐藏着无数秘密的私人博物馆。
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客厅角落一个原木色的置物架上。
她走过去,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时光。
置物架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几十张CD。
它们被保存得相当完好,但依然无法完全抵御岁月的侵蚀——封面泛着怀旧的淡黄色,边角有细微的卷曲,透明的塑料盒上带着些许划痕。
陈旖瑾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缓缓拂过那些CD的封面,仿佛在触摸一段被封存的、滚烫的青春。
“这些CD…”她轻声呢喃,像在自言自语,然后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其中一张。
封面已经有些褪色,但构图和人物依然清晰可辨——一个眉眼飞扬的年轻男子,抱着一把木吉他,随意地坐在某个天台边缘,身后是漫天燃烧般的绚丽晚霞。
那眉眼,那笑容,那下颌线……跟现在的林弈有八九分相似,只是更青涩,更锐利,眼神里充满了未经世事的张扬和对整个世界毫不掩饰的野心。
上官嫣然也被吸引过来,探头去看:“这…这是林叔叔?”她接过CD,仔细端详着封面,瞳孔微微放大,“我的天……这也太帅了吧!比现在那些流水线出来的小鲜肉有味道多了——不是那种精致的帅,是…是带着野性和生命力的帅,看一眼就忘不掉。”
林弈正好端着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从厨房出来,看到她们手里的CD,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都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什么好看的。”
“叔叔你还出过专辑?”上官嫣然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视线在林弈此刻温和沉静的脸和CD封面上那个张扬不羁的少年之间来回移动,像是在努力将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象重叠在一起,“你以前是歌手?”
林展妍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自豪,但随即又低落下去:“我爸十八年前可红了,是真正的顶流,大街小巷都放他的歌。”她顿了顿,“后来…因为一些事,他退圈了。”
陈旖瑾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封面上那张年轻的脸,然后抬眼看林弈。
她的目光很专注,很深,像要透过现在这个系着围裙、散发着烟火气的温和男人,看到十八年前那个抱着吉他、用歌声点燃无数人青春的天才少年。
“叔叔的歌,很好听,”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安静的空气里,“我在家常听妈妈放。她说…那是她整个青春里,最美、也最痛的背景音乐。”她的目光里,除了仰慕,似乎还掺杂了一丝更复杂、更难以言喻的情感。
“啊啊啊!”上官嫣然忽然捂住嘴,盯着CD封底那行小小的印刷体名字,眼睛瞪得更大了,里面充满了发现惊天秘密的兴奋,“林弈!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当年红遍大江南北,又突然神秘隐退的天才歌手林弈!”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我都想立刻打电话跟我妈说了——‘妈,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你年轻时的偶像!活的!他还给我做饭吃!’”
“啊?”林展妍愣了,她没想到爸爸的“过去”影响力这么久远,“你们…都知道我爸?”
“那可不!”上官嫣然把CD抱在胸前,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我家里还有他的珍藏版签名专辑呢,我妈当传家宝似的收着,连我都不让碰,怕我毛手毛脚弄坏了。”她嘴上说着,目光却像黏在了林弈身上,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欣赏、好奇,甚至带着一丝猎奇般的兴奋,已经远远超出了晚辈对长辈的范畴。
陈旖瑾轻轻点头,长发随着动作滑过肩头,带来一阵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我也是。我妈是叔叔的铁杆歌迷,我算是…听着叔叔的歌长大的。”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柔的追忆,“那首《七里香》,我妈每年夏天都要翻出来循环播放,说那是她记忆里夏天的味道。”
林弈的神情,几不可察地恍惚了一瞬。
那双总是平静温和的眼睛里,有什么深埋的东西被这句话轻轻撬动,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像是深不见底的古潭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但很快,那些涟漪就平息了,水面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无波。
“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他摇摇头,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转身往厨房走,“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午饭丰盛得超出预期。
清蒸鲈鱼肉质鲜嫩,糖醋排骨色泽红亮,蒜蓉西兰花清爽脆嫩,西红柿炒蛋金黄诱人,还有一锅熬得奶白浓郁、香气扑鼻的鱼头豆腐汤。
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摆盘也颇具匠心,不像是家常随手之作,倒像是高级私房菜馆的出品。
“哇!叔叔的厨艺太绝了!”上官嫣然夹了块排骨送进嘴里,腮帮立刻鼓了起来,她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舌头甚至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沾着酱汁的唇角,“天哪,妍妍你这是有个什么神仙老爸啊!又会唱歌又会做饭,还帅得这么离谱,你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我没吹牛吧?早说我爸做饭一流!”林展妍得意地扬起下巴,像只骄傲地展示珍宝的小孔雀,心里的满足感暂时压过了那丝微妙的不快。
陈旖瑾也连连点头,顾不上说话,一口接一口,小口却迅速地吃着。
她吃相很文雅,咀嚼时不发出声音,但进食的速度和频率暴露了她对食物的真心喜爱。
吃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目光盈盈地看向林弈:“叔叔现在…还做音乐吗?写歌或者…?”
“偶尔有灵感了,写写歌,”林弈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起身,拿起汤勺,先给陈旖瑾盛了一碗奶白的鱼汤,放到她面前,“主要还是接些编曲、影视配乐的零活,赚点生活费。”他的动作自然得体,带着长辈的关怀,“加上以前那些老歌,还能有点微薄的版权收入,勉强够养活我们爷俩。”
上官嫣然埋头苦吃,含糊不清地说:“这味道,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都不差!叔叔你真厉害,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她的问题直白而热烈。
林展妍看着两个闺蜜投向爸爸的、那几乎凝为实质的崇拜和好奇眼神,心里那股异样感又冒了出来,酸酸涩涩的,像未成熟的青梅汁。
她故意提高声音,试图把爸爸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身上:“爸!我馋你做的红烧肉了,下周回家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林弈很自然地转过头,给女儿夹了一大块剔好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眼神温柔,“你想吃什么都有,爸给你做。”
林展妍满意地点点头,示威般瞥了两个闺蜜一眼。可惜,那两位正沉浸在美食和“偶像”光环的双重诱惑中,根本没接收到她这记眼神飞刀。
饭后,林弈收拾碗筷,三个女孩想要帮忙,却被他笑着赶出了厨房:“客人就好好坐着休息,这点活儿,我一会儿就好。”
她们只好回到客厅。
上官嫣然和陈旖瑾一左一右,很自然地坐在了林弈旁边的单人沙发扶手上和地毯上,开始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当年的演唱会是什么样子的?
万人空巷吗?
写《七里香》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灵感或故事?
为什么在巅峰时期选择突然退圈?
问题一个接一个,充满了年轻女孩对传奇过往的好奇与探究。
林弈拣了些轻松有趣的片段来讲:第一次登台大型演唱会,紧张得手心冒汗差点忘词,最后靠即兴发挥反而效果炸裂;写《七里香》是因为某个闷热的夏日午后,路过一条老旧巷子,闻到了不知谁家飘出的炖肉香和花香混合的奇妙气息;退圈是因为……觉得累了,想换一种更安静、更真实的生活方式。
他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沉重的部分——那些如浪潮般涌来又退去的舆论,那些充满恶意的揣测和诽谤,那些人情冷暖,还有……生命中最重要那个人的决然离去。
他坐在沙发中央,三个年轻鲜活的女孩围在旁边,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听他讲述。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来,给这一幕镀上了一层温暖而略带梦幻的金边。
陈旖瑾听得尤其专注。
她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弈开合的嘴唇,看着他说话时喉结的微微滚动。
她连衣裙的V领本来就低,这个前倾的姿势,让襟前的布料敞开得更多,几乎露出大半个胸脯饱满雪白的弧度。
阳光恰好落在那里,肌肤白得晃眼,中间的沟壑深而诱人,随着她轻微的呼吸缓缓起伏。
她却浑然不觉,或者说,潜意识里并不在意,全副心神似乎都沉浸在了林弈低沉温和的嗓音里——那声音讲故事时带着独特的韵律和磁性,像陈年大提琴拉出的低音,缓缓流进心里。
上官嫣然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就在林弈腿边。
紧身的黑色包臀短裙因为这个豪放的坐姿,被迫向上缩到了极限,几乎露出整个大腿根部。
她毫不在意,目光直勾勾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某种更深的探究,盯着林弈的侧脸,看着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看着他挽起袖子后露出的结实小臂。
“叔叔,”她忽然开口,打断了林弈关于某次疯狂巡回演出的回忆,问题直击核心,带着一种天真又大胆的侵略性,“那你现在…是单身吗?这么多年,就没想过再找个人结婚,组建一个完整的家庭?”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陡然安静下来。
林展妍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声音又急又快,带着明显的慌乱和抗拒:“我爸有我就够了!我们俩过得挺好的!不需要别人!”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窘迫地站在那里。
林弈抬起手,示意女儿稍安勿躁。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怅然。
“以前妍妍还小,需要我全心照顾,确实没怎么想过这些。”他的目光落在女儿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上,眼神温柔而包容,“但现在她上大学了,算是长大了,要开始自己的人生了。你说的…”他顿了顿,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带着一种深思后的平静,“组建家庭…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的事情。毕竟,人生还很长。”
“老爸!”林展妍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声音里带上了委屈和一丝恐慌,眼圈瞬间就红了,“你说什么呢!不许考虑!我…我不准!”
“傻孩子,爸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急的。”林弈失笑,伸手把像只炸毛小猫般的女儿拉回身边坐下,温热的大手在她头顶安抚性地揉了揉,动作亲昵而自然,“爸都这年纪了,又是个带着这么大女儿的单亲爸爸,哪还有那么好的人能看得上?”他的语气轻松,带着自嘲,试图缓和气氛,“别瞎想,啊。”
“反正…反正我不管,”林展妍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闷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欲,“你不准给我找后妈…至少…至少现在不准,以后…以后再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喉咙里,但那股强烈的、不愿与人分享父亲的意愿,却清晰无误地传递了出来。
上官嫣然和陈旖瑾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短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惊讶,有玩味,也有某种心照不宣的、更加微妙的东西。
……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际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林弈开车送她们回学校。
上车时,陈旖瑾再次目标明确、动作迅速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这次,她没有找任何借口,只是很自然地坐了进去,仿佛那个位置本该就是她的。
系安全带时,她的手指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金属扣对了两次,才“咔哒”一声成功扣上。
那根带子再次勒过她胸前,将美好的形状强调出来。
上官嫣然坐进后排,修长笔直的腿轻轻晃动着,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脚尖,再次开始了那种“不经意”的触碰。
这一次,触碰的频率更高,力度也似乎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脚尖甚至有时会沿着前座椅背的轮廓,暧昧地上下滑动一小段距离。
每一次触碰和滑动,都像在试探着什么无形的边界。
林展妍看着这一切,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已经膨胀成了实质性的烦躁和隐隐的危机感。
那感觉像疯狂滋生的藤蔓,从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钻出来,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盯着陈旖瑾优雅的后颈线条,盯着上官嫣然那晃动着、充满暗示意味的腿,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昨晚邀请她们来家里玩时的那点兴奋和分享的快乐,此刻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引狼入室般的懊悔和警觉。
车子驶进校园时,天色已经半黑,路灯次第亮起,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
下车时,陈旖瑾站在车门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微微躬身,凑近了些。
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在带着凉意的晚风中轻轻飘动,发丝拂过车窗边缘。
“叔叔,”她的声音很轻,像夜风呢喃,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以后…以后我和嫣然,还能去您家吃饭吗?您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感觉会上瘾。”她的目光落在林弈脸上,眼神清澈,却又像藏着更深的东西。
“当然欢迎,”林弈微笑点头,语气温和而肯定,“你们是妍妍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随时可以来。”
上官嫣然也立刻凑到驾驶座这边的窗边,手臂亲昵地搭在降下的车窗沿上。
这个姿势让她整个上半身前倾,领口本就宽松的红色背心,因为这个动作敞开了危险的幅度,胸前的柔软几乎要贴到冰凉的车窗玻璃上,在车内灯光的映照下,沟壑深邃,肌肤雪白晃眼。
“叔叔叔叔,”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撒娇意味,眼睛笑得弯弯的,像两勾新月,“下次我去,能跟您学做一两道菜吗?我也想学几手厉害的,以后可以做给…嗯,做给自己吃,或者…做给重要的人吃。”她的话语里留下了引人遐想的空白。
林展妍站在两人之间,忽然毫无征兆地朝爸爸的方向靠近了一小步,身体几乎要挡住半个车窗。
她的动作很细微,却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宣告意味。
“爸,我们得赶紧进去了,”她伸手,力道有些大地拉住两个闺蜜的胳膊,将她们从车边扯开,语气急促,“学生会晚上好像还有个新生会议要开,别迟到了。”她的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动作里的急切和排斥却显而易见。
林弈看了看女儿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被拉开的、表情各异的两个女孩,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疑惑,但很快,那疑惑被一种复杂的、混合着理解与无奈的情绪取代。
“好,去吧。路上小心,到宿舍了给爸发个消息报平安。”
“知道了!”林展妍几乎是半推半拖着两个闺蜜,头也不回地往宿舍楼快步走去。
走了十几步,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爸爸的车还静静地停在原地,没有立刻离开。
昏暗的路灯光线下,驾驶座的车窗里,他的侧脸半明半暗,看不清具体表情,只有一道沉默而熟悉的轮廓。
直到三个女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宿舍楼门口,那辆车才缓缓启动,调转方向,驶入沉沉的夜色。
林弈靠在驾驶座上,长长地、无声地松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
今天这一天,他看似平静,实则注意到了太多不寻常的细节。
陈旖瑾看他的眼神,早已超出了对普通长辈的敬重,里面掺杂着少女面对成熟异性时特有的羞涩、好奇,甚至是一丝朦胧的憧憬;上官嫣然那些“不经意”的肢体触碰、露骨的夸奖和直白的提问,其大胆和直接的程度,已经完全超越了晚辈与长辈之间应有的界限。
而妍妍……她的表现更是异常。
那种格外的黏人,格外的依赖,以及面对她两个朋友时,那种近乎本能的、护食般的防备和隐隐的敌意……这些都太明显了。
他摇摇头,试图把这些纷乱的念头甩出脑海。
是自己想多了吧?
或许,只是自己太久没有接触过这么多年轻女孩,不习惯她们的表达方式?
她们才十八九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情感表达热烈而直接的年纪。
对年长、稳重、且有些传奇经历的男性产生好奇和崇拜,再正常不过了。
妍妍也只是第一次离开家独立生活,心理上有些不适应,有些分离焦虑,所以格外舍不得爸爸,这也很合理。
只是……
当陈旖瑾用那种轻柔而笃定的语气说“听着叔叔的歌长大”时,当上官嫣然激动地认出他尘封的身份时……他心里那潭沉寂了十八年的死水,确实被投入了石子,泛起了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涟漪。
原来,那段被他刻意掩埋、以为早已被世人遗忘的过往,依然在某个角落,悄然流淌在别人的记忆里,成为别人青春背景音的一部分。
林弈发动车子,驶离这片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流动的、变幻的光影。
……
宿舍门“咔哒”一声关上,将走廊的光亮和喧闹隔绝在外。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小灯,光线暧昧不明。
林展妍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没有立刻开大灯。
她站在阴影里,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个刚刚还言笑晏晏、此刻却显得有些沉默的闺蜜。
黑暗放大了她的不安和疑虑。
“喂,”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黑暗中响起,带着明显的试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今天…”她顿了顿,似乎难以启齿,但还是咬着牙问了出来,“不会真的…对我爸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
她又立刻补充,语气急促,像要为自己荒唐的猜测寻找一个合理的否定:“他可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是我们的长辈!是我爸爸!”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滞,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几秒钟的沉默,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漫长,像一个世纪。
陈旖瑾正背对着她,低头整理着桌上散乱的课本,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指尖捏着书页的边缘,微微发白。
上官嫣然刚脱下那件惹眼的红色外套,闻言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笑,但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少了白天的灿烂,多了一丝微妙难辨的深意。
令人心悸的沉默持续蔓延。
最终,是陈旖瑾先笑了起来。
那笑声很轻,很自然,打破了僵局。
她转过身,走到林展妍面前,伸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动作熟稔得像做过无数次:“妍妍,你想什么呢?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她的声音轻快,带着嗔怪,仿佛林展妍问了一个极其幼稚可笑的问题,“叔叔当然是我们的长辈呀,我们只是觉得叔叔很厉害,很让人佩服而已。又会做饭,又有那么传奇的过去,还一个人把你养得这么好——这样的男人,谁不会多几分敬意和好奇呢?”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眼神清澈,看不出丝毫破绽。
上官嫣然也躺回了自己床上,面朝天花板,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就是嘛,我们只是觉得叔叔又帅又有才华,还会照顾人,简直是人类高质量男性范本,欣赏一下而已。”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二人,声音变得有些闷,“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瞎琢磨什么呀?该不会是…你自己对叔叔有什么超越父女情的奇怪想法,所以看谁都像潜在的情敌吧?”
这个翻身的动作,让她身上那条短短的黑色包臀裙,不可避免地卷到了腰际,几乎完全暴露出整个臀部饱满挺翘的曲线。
黑色的蕾丝底裤是丁字款,窄细的布料深深陷入臀缝,边痕紧裹着那两瓣浑圆的柔软,在昏暗光线和黑色裙摆的映衬下,白腻的臀肉与黑色的蕾丝形成极其性感撩人的对比。
林展妍的脸“轰”地一下涨得通红,像是被说中了最隐秘的心事,又像是被这无耻的倒打一耙气到:“你、你胡说什么!他是我爸!亲爸!”她的反驳听起来有些苍白无力,因为夹杂了太多的羞恼。
“知道是你爸,开个玩笑嘛,这么激动干嘛。”上官嫣然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依然没有转过身,维持着那个极具诱惑力的姿势。
林展妍看着她们如此“自然”的反应,听着她们无懈可击的解释,心里的疑虑像潮水般退去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消失,反而在心底沉淀下一层薄薄的、不安的沙。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旖瑾性格温柔内向,嫣然性格开朗大方,她们只是表达方式不同,但本质上,都只是对爸爸这个“特殊长辈”的亲近和佩服而已?
她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开始心不在焉地整理今天带回来的东西。
脑子里却像不受控制的放映机,一遍遍回放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旖瑾两次抢着坐进副驾驶时那轻盈而坚定的身影;嫣然盯着爸爸看时那灼热到几乎要将人点燃的眼神;吃饭时,她们那些似有若无的、擦过爸爸手臂或衣角的触碰;还有那些听起来像是崇拜,细品却又带着别样意味的话语……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化不开的墨。
陈旖瑾用余光瞥了一眼林展妍心事重重的背影,缓缓垂下眼睫。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剧烈地跳动着,在安静的宿舍里,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怦、怦”的声响,快得让她心慌。
脑海里,林弈的模样不受控制地浮现——他眼角那几道温柔的笑纹,他挽起袖子后手臂上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他系着围裙时,带子勒出的精瘦腰身轮廓,他讲故事时,那低沉温和、像大提琴般能钻进人心底的嗓音……
脸上又开始发烫。她悄悄抬起微凉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试图降温,指尖却都在微微颤抖。
上官嫣然背对着二人,一动不动。
她想起今天在车上,自己的脚尖一次又一次,“无意”地碰到林弈椅背时的触感——那皮革的质感,透过薄薄的鞋底传来,带着他身体的温度和气息。
那是她故意的。
每一次触碰,都像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一次悄无声息的越界,一次在道德边缘的疯狂舞蹈。
她想起他说话时喉结滚动的样子,想起他否认再婚可能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被完美掩饰的怅然和寂寥……
她咬住自己的下唇,力道有些重,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一只手悄悄探入睡裙之下,隔着底裤薄薄的蕾丝,用力掐住自己大腿内侧最娇嫩的软肉,留下深深的红痕,用疼痛来压制体内那股莫名的躁动和空虚。
另一只手,则更加隐秘地、带着一种自我抚慰般的急切,滑向双腿之间……
……
林弈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滴答”声。
往常这个时候,妍妍会在书房写作业,键盘敲击声或书本翻页声是背景音;或者她会窝在沙发上看综艺,时不时爆发出毫无形象的大笑,或者喊一声“老爸,快来看这个!”。
现在,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呼吸,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属于别人的热闹。
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走到阳台,推开了玻璃门。
初秋的夜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吹散了些许心头的烦闷。
他倚着冰凉的栏杆,看着楼下街道上匆匆的行人和流动的车灯。
女儿长大了,羽翼渐丰,终要离巢,飞向属于她自己的广阔天空。
往后这间承载了十八年父女记忆的屋子,大部分时间,恐怕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和这些寂静的、慢慢流淌的时光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散在夜风里,了无痕迹。
回到客厅,他走到那套老式的组合音响前,打开电源,从CD架上熟练地抽出一张碟,放入舱内。
机器发出轻微的运转声,几秒后,熟悉到骨子里的旋律流泻出来,填满了空旷的客厅——是他自己早年写的歌,那首名叫《时光机》的歌。
1
歌词写满了对逝去时光无力的怀念,对不可知未来的迷茫,还有对某个早已远去身影的、深入骨髓的念念不忘。
他陷进沙发里,闭上眼睛,任由音乐将他包裹。
旋律在耳边流淌,像一条无形的时光之河,载着他逆流而上。
恍惚间,他又回到了十八年前——那个站在万人舞台中央,被炽热灯光和更炽热目光聚焦的少年;那个在凌晨的录音棚里,抱着吉他,为一个音符反复打磨到偏执的音乐人;那个牵着她的手,走在深夜无人的街头,以为牵住了就是一辈子,眼里心里只剩下彼此和未来的傻瓜……
那些早已泛黄褪色的画面,此刻却一帧帧闪过,清晰鲜活得如同昨日重现。
突然,一个冰冷、机械、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直接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波动值达到预设阈值……符合系统重启条件……能量汲取中……核心模块唤醒……娱乐巨星系统重新启动中……】
他猛然睁开眼睛,从沙发里坐直身体。
音乐还在继续流淌,客厅的灯光温暖如常,一切看起来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仿佛那诡异的声音,只是他精神恍惚间产生的幻觉,是记忆与音乐交错引发的错觉。
但下一秒,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稳定,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钢针,直接钉入他的意识:
【系统重启成功……自检程序运行完毕……核心功能模块完好率99.3%……数据库完整度98.7%……能量储备恢复至27%……欢迎回来,宿主。十八年未见,别来无恙。】
这一次,再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
林弈彻底怔在沙发上,瞳孔微微收缩。
系统……
那个十八年前,如同神迹般降临,将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儿,塑造成红极一时的顶流歌星的“娱乐巨星系统”;
那个曾给予他无数超越时代的资源、技能和机会,却也让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代价的系统;
那个在他人生跌入最黑暗谷底、万念俱灰时,如同断电般陷入沉寂,一睡就是整整十八年的系统……
现在,它居然……自己回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
林弈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小心翼翼维持了十八年的、平静如湖面般的生活——那些琐碎却安稳的日常,那些只有他和女儿相依为命的、简单而温暖的小确幸,那些他早已习惯并珍视的、属于普通人的安宁……
可能,从这一刻起,就要被打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