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廿七眼神还在涣散,身体抢先一步动了起来,转身,撕开裙摆,头也不回向前飞奔。
“什么鬼东西,上次来没仔细看,竟然还是个活的!”
白一没有管仓惶逃跑的廿七,飘到这恐怖的花朵面前。
似还在继续生长,这花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其中意识仿佛也陷入了混沌之中,只有那像是深海里肉虫子的花蕊不断蠕动。
忍着恶心白一触碰到了花瓣。
“只能赶紧瞟一眼,时间不等人。”
眼前画面瞬间扭曲,一黑一亮,白一已经飘在宇宙空间,画面极速变转,这已经是他能接受到有效信息的最快回放速度。
千丈的青绿巨龙在宇宙空间与一个身穿黑红长袍的男子激斗在一起,沿路不知摧毁了多少漂浮的陨石,碾成宇宙尘埃。
最终被男子用长弓射入十二根箭矢封住窍穴,血红符文爬满整个龙身,缩紧,再缩紧,龙身被捆成一根长棍再无行动之力。
一抬手,又是恐怖血光从指尖迸发而出,远看只似一根红色细线,迅速扫过,在空中留下一个半圆的猩红残影,龙首如同切豆腐般无声与身体分开。
龙血龙身被男子收走,又做挽弓揽月状,身后出现千丈甲胄战士虚影,碧绿战弓发出璀璨的光芒,汇聚在其左手食指上架着的那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箭矢。
一切安静无比,箭矢只在宇宙空间留下一道绿芒,将龙首狠狠钉入一片荒芜的狱星,不断抽出其剩下的生机长成参天大树。
男人原地犹豫一会,又是一指斩出,留下一道数千里的刀痕,不断磨灭大树的生机。
这是要将青龙永世镇压。
白一感觉凉意从尾椎骨直冒上天灵盖,瘦死骆驼比马大,这玩意打不了!
意识回归,思绪疯了般向白廿七涌去。
跑!
跑!
跑!
白一不敢赌,要是廿七被杀了又是被夺舍了自己会怎么样,不管怎么想,这结果都不可能好到哪去。
“当时怎么就没多看两眼啊。”
白一有些后悔,这鬼地方就不该来。
黑花却是动了起来,几根花蕊如箭般穿过白一,笔直伸向逃跑的廿七。
是激动是兴奋,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与占有欲。
白一很想帮忙,急得在天上不停打转,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思绪入侵不了这沉寂了万年,带着深深执念的灵魂。
花蕊缠上了白廿七的脚踝,一趔趄整个向前扑倒,还没落地便被整个倒吊起来。
裙摆落下,露出那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又盖住了她惊慌又不知所措的脸。
白一这才注意到廿七亵裤上那一片鲜红。
“该死啊,让这鬼东西闻着味了这是!”
被倒吊着的廿七却是像一盏灯,整个裙摆被照亮,是那脖子上的仙人烙印!
复杂的灵力波动在那一小块烙印里飞速运转,白廿七被抽走大量精血,本来就白的脸更显苍白。
空中凝聚出一把金光小剑,只有巴掌大,却散发着让人心惊肉跳的锐利锋芒。
剑尖直直对向白一,他连忙侧身让开露出后面的黑花。
雷鸣的爆响,小剑只在原地留下锥形云烟,在空中拉出一条金色细线,像是切开了空间,回响还未散去,黑花已经痛苦扭动起来,发出似婴儿啼哭的悲鸣,白廿七也被甩到了一边,正中靶心!
细看,那花只被切断了一根花蕊,涓涓流着青绿的汁液,只是叫得吓人。
“站起来站起来站起来,跑啊跑啊跑啊。”
白一在一旁疯狂催促,廿七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眼里一片通红,连一声也吭不出来。
慌忙帮她检查了一遍身体,除了被烙印抽走了大量精血现在严重贫血以外,刚才那一砸,是直接断了好几根肋骨又被石块顶碎了腰椎,就算能治好,这辈子也难以站起来了。
白一感觉自己要是有脸,现在比廿七还要白。
鬼生还没开始,就要交代在这了。
仔细回想一番,抛开那做梦似的回忆,好像也就活了两天,没有对过去的什么牵挂,也谈不上对未来有什么畅想,好像再死个一遍也不是完全没法接受,万一多少年之后自己又醒了呢。
这黑花看起来就很生气,整朵花高高昂起,花蕊疯狂甩动,传出噼里啪啦的破空声。
只是白廿七这下场应该是会比自己惨上无数倍,估计得给她细细扯成沫子。
那疯狂的灵魂似乎突然平静了下来,黑花也停止了抽搐,似乎是在望着那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廿七。
“很好,凡人,用这种粗劣的手段伤了本座,定不会让你轻松死去。”
一根根黏腻的花蕊伸长,又像是一条条猩红的舌头,缠绕住廿七的四肢,给她整个举到空中。
那花蜜所流过之处,衣服如被烈火燎过直升起阵阵白烟,不一会便被腐蚀了个一干二净,只留下一具满身粘液的苍白胴体。
“倒是个美人胚子,就是放到整个星域,想必也会有不少男人趋之若鹜,可惜只是个凡人。”
“但为了本座的自由,就只能牺牲你了。”
白廿七已经听不清声音了,下半身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上半身却感觉哪哪都在疼,每次呼吸都如同刀割,明明正是下午阳光正好,眼前的世界却越来越暗。
要死了吗。
不由的又想起了挂在药间的布包,里面还装着娘亲的药。
强打着精神看了眼腰间,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不远处的地面上,零零碎碎散着蓝色的小碎片。
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眼神逐渐空洞下去。
两根花蕊顺着那白嫩的小腿盘蜒而上,停在了大腿根处,轻轻扒开玉门。
“还是处子之身,真是天助我也!”
又一根稍细的花蕊,如蛇般猛的探入其中。
鲜血混着那花蜜,顺着搅动的花蕊一股一股被挤出,小腹在那粗暴的动作下不断被撑起,似有恶鬼要破腹而出。
白廿七没有挣扎一动也不动,她下半身早就没了一点知觉,现在眼睛虽然睁着,也是一片灰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受到下腹不断传上来的冲击感。
大概是这花喜欢自下而上吃掉一个人吧。
死亡一步步逼近,反而让人平静下来,廿七开始不由自主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一生。
细数这一生,也只有三个人的脸时常出现。
一个是管家哥哥,从小是他拉扯大的,就和自己亲爹一样。
一个是自己娘亲,娘亲身体不好,每天的活动只有晒太阳和与自己聊天,不管讲什么她都愿意听,还会给她讲富家小姐和一个铁憨憨护卫的故事。
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同窗,白束,两人成绩一直在学堂里垫底,总是一起逃课出去玩。
廿七感觉身体仿佛又有了一丝力量,困难挣扎了两下。
实际上一动也没动。
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