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七，要不贫道教你修行吧？”
“为什么要修行？”
白廿七躺在帐篷里，只伸出个脑袋到外面，吹着夜晚的凉风，看着星星一闪一闪。
“当然是因为……”
这倒是给道归问住了。
廿七那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眼前不断晃动着，但道归的思绪飞出去很远，并没有在意。
为什么要修行呢？
师傅也常问自己这个问题。
自己总是摇摇头。
师傅也只是摇摇头。
说，什么时候自己知道为什么要修行了，什么时候才是真正踏上了修行路。
道归觉得这都是忽悠人的。
没有理由也改变不了自己是个天才的事实。
宗门里在修行一途比自己走得远的人，屈指可数，同龄中更是没有几个。
怎么又想起那抠搜老头了？
道归把身子又往帐篷边上挪了挪，给廿七留宽敞些。
这丫头晚上睡觉不老实。
耳边却好似又响起了师傅的话：
修为不是修行的全部，修道修身先修心……
“廿七，那你想修行吗？”
“好玩吗？”
白廿七突然坐了回来，动作太快，给道归吓了一跳。
“好玩自是不好玩的……”
“那我不学。”
白廿七又躺了回去，只给道士留下一个脚丫子。
“但是学会了可以腾云驾雾，我们就不用走路了。”
“那我学！”
“今天时间不早了……”
“学嘛学嘛，就学一点……”
廿七一整个趴在了道士身上，上下扭动着撒着娇。
“明天一早就教你！不好好睡觉我就不教了！”
“那好吧，廿七现在就睡觉！”
感受到身上的柔软触感消失，道归这才松了口气，鼻尖似还萦绕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淡淡香味。
再多来一会自己就真按捺不住了。
廿七在旁边假装打着呼噜，可也没多久，就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借着烛光，道归欣赏了一会少女那可爱的睡颜，拿被子角帮她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小心熄掉了火。
当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道归却好像又听到了师傅的话：
道归啊，你是为什么要修行？
可能只是因为大伙都修，自己就跟着修了。
可当了这段时间的凡人，自己更迷茫了。
每天的生活比山上还要更丰富多彩。
每天都能遇到不一样的人，遇到不一样的事，吃不一样的食物……
凡人虽然少了些手段，寿命也不长，但如果每天只是一昧苦修，那么活上个几千几万又或是几十万年，又有啥区别和乐趣呢？
原本废掉自己修为后还有些慌张，和凡人打成一片了发现其实也没什么。
修士有修士的活法，凡人自然也有凡人的。
自己想要的悠闲生活，修行给不了。
……
自己已经挪到帐篷的最边上了，廿七还在不断往这边挤着。
道归有些害怕，生怕廿七做梦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给自己一拳打死了。
帐篷又只有这么一个，商队里也没有多的帐篷。
道归下定决心，下次碰到有集市的地方，一定要再买一个帐篷。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可能这就是修行的意义吧。
……
这夜很长，很难熬。
道归的黑眼眼圈更重了。
廿七抱了他整整一夜，他是一动也没敢动，倒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
那手臂上挤过来的温润触感一开始还让他心跳加速，可时间久了只叫人憋得难受，想转个身也做不到，还有点热。
最后还是困意战胜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也不知道，但应该没睡多久，现在是困得厉害，哪哪都使不上劲。
“道兄？又没睡好？”
钱有才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黑眼圈越来越重的道士，语气有些玩味。
“不碍事不碍事……”
道归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视野里的一切都模糊起来，朦朦胧胧，扭曲又柔软，让人更困了。
……
两人走在队伍的最末端，廿七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心逐渐被消磨干净，此刻只是乖乖跟在道士身边走着。
“今天再翻过前面的山岭，就能看到赤城大门了。”
“终于要到了吗，这几天天天吃干粮，好难吃，好想吃小点心……”
廿七越说越委屈。
自懂事起就没吃过这种苦。
实际上廿七根本不用吃东西，只需要吸收灵石就好了，吃东西一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是道士说的。二是自己喜欢吃点东西，吃饱了就会很开心。
要维持白廿七这具肉身日常的运转，道归一天至少得拿出三颗灵石，若是廿七开始修炼这个消耗则会大幅增加，一天三十颗也是正常，她的体质实在是令自己这个天才也叹为观止。
如果能不限制资源，单凭这一身天赋，走到元婴根本不会有任何瓶颈。
这两天道归在摸索重新修炼的方法，也是小有成效。
功法没有问题。
这些都是大同小异，天下功法原理相通，皆是引灵气入体，淬炼己身，沉于丹海。
只是其他奇异手段，控制灵力在经脉中流转的次序不同罢了。
所以这个问题出在了灵力上。
自己没有办法再继续使用外面带进来的灵石，那灵力只要是进了自己的身体，来自天道的威压就会开始聚集在自己身上。
但狱星，这里的灵气相当稀薄，这几天就算用上了聚灵符，也只勉强恢复了炼气期的实力。
看来还得想想别的法子。
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廿七，少女并没有发现道归的目光，可心里还是有点发虚。
还说教人家修行，现在抛开外物，一身实力还比不上人家，太尴尬了。
……
“停！”
钱有才招呼着商队停下，径直往商队最后方走去。
“前面就到雪岭了，有些事我们常年在外跑的比较熟悉，小哥和令妹不常出门可能不清楚。”
“嗯，有什么事请说。”
“前面雪岭，一直以来都有一帮子山匪，自我爷爷起就盘踞在此地……”
“没有官府过来清剿？”
“怎么没有，有的有的，但是啊，这剿了一批总还是来另一批，这几十年了，当家的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个，只是打着同一个旗号罢了。”
“那仙人也不管吗？”
“仙人哪有时间会来管这种小事啊，他们也不伤人，只是交点银子罢了……”
“当然这个钱不用小哥出，跟着我有才的商队走，自是大哥包圆的，只是待会，不管出现什么状况，交给我们来处理，其次是……”
有才意有所指看了眼白廿七。
道归也看了过去。
虽然戴着斗笠蒙着纱，但这一袭白衣被腰带衬得玲珑有致，飘飘若仙，出尘，不似那凡间人。
确实有点太扎眼。
“给令妹换一身衣服吧，换件小哥的道袍就挺不错，只是怕徒生事端……”
“可以理解，廿七去边上换一件吧。”
白廿七接过道士递过来那在行囊里翻找半天才找出来的旧道袍，揉得跟个菜丸子似的。
展开比划了半天，真大啊这衣服，道士穿着倒是合适，自己都快可以当长衫了……
拿着衣服的白廿七到一旁的树林里，挑了个避开所有人视线的山石之后，准备换衣服。
鬼使神差的，把衣服靠近了鼻尖。
是淡淡的皂角味，还有一些没有晾干的闷臭味。
廿七不禁皱了皱眉，下次还是自己帮他洗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