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提阿马特伯爵家的日子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下去……当然,只是暂时的,我当时万万没想到过日后会发生那些荒唐事儿,会让我没法每天都吃上新鲜的、加了生鸡蛋的骨肉饭。
先不要着急,听我说下去吧,年轻人,我想我和夫人从这件事里学会的最大教训就是,没有什么秘密可以永远地被称作秘密,你可以用谎言欺骗周围的人,也可以一直撒谎,但没法一直用谎言欺骗所有人……
在心惊胆战的偷尝禁果期间,伯爵大人变得无精打采,他明显地睡眠不足,眼底出现乌青,对周遭响起的动静都变得反应过度,尤其是脚步声,若是有人从他身后看不见的位置走过来,他就会忽然扭过头去,耸起双肩、牙齿打颤。
他的妻子绿眼睛里满是担忧与体贴,三番五次凑过去将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亲爱的,你到底怎么了?你最近简直像是被魔鬼附身……”伯爵大人总是会挨了烫似的连连后退,他的手揣在袖口里,用指甲反复划着掌心,再忙不迭地给自己找到托辞,譬如自己昨晚做了噩梦,或者因为天气骤变而感冒。
倒是夫人更放的开,她每天都要像过节那样换几身衣服精心打扮自己,还将那些从未开封的脂粉和香水都利用起来,扑在自己脸颊和身上。
巴蒙德老爷在乐得享用到妻子变着花样的美色的同时不忘对她的热情颇有微词,“这里还是真教你开心啊,那我们干脆永远住在你侄子家里好了。”不过就有更大的乐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不知道怎样打听到了本地大小贵族筹划春猎的沙龙,便兴冲冲地去了,从此以后约莫一个月的时间,他白天都很少待在家里,回家后则往往脱掉外套后倒头就睡,身上的尘土和硝烟的味道呛人,这让两名偷情者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开始不分白天黑夜,只消抓住两两相处的机会,就会黏糊在一起,哪怕只是去厨房拿面包时碰了面,也得在仆人目光看不到的角落里,迅速地在情人的面颊落下一吻。
他们当然还在晚上去到那间密室里,以一种恨不得明天就得枯竭而死的投入来欢爱,笨拙地扮演着一对引诱者和浪荡子。
夫人主动提议要亮着灯,好看清楚彼此的脸和身体,伯爵几乎要因为羞耻而无法睁眼,他看起来痛苦得要死去,但还是在交配中以更加滚烫的狂热回应着夫人的爱抚,他时而嘀咕着祷告,时而大叫着用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四肢胡乱地扑腾,像是要淹死在跟夫人共享的床榻上。
“神主啊,我自知罪孽深重,注定要堕入地狱……”他数次忽然这般叫喊起来,将双手往上举起,吓了我和夫人一哆嗦。
“您尽管惩罚我,让我受尽苦楚,也千万别殃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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