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口唾沫,嘴唇干得厉害:大妹子……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啊?
睡不着呀~林芳突然抓住他粗糙的手掌,往自己腰上带。
“呵呵,你老公呢?”
局子里值班呗,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老李触电似的缩回手,后背已经抵上电梯按钮。
他可是见过林芳老公——那个一米八五的刑警队长,一拳能把沙袋打爆的主儿。
那啥……我该去巡逻了!老李手忙脚乱地按电梯,裤裆里那股邪火烧得他额头冒汗。
小区里其他的女业主,他都不敢瞎打主意,更何况人家老公还是警察,老李更是没这个胆子。
看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林芳倚着门框咯咯笑,睡衣肩带滑到胳膊肘:怕什么呀?
你们保安室不是有监控嘛~她故意把监控两个字咬得又轻又软,还是说……李师傅喜欢玩更刺激的?
叮——电梯门及时打开。
老李几乎是窜进去的,差点被自己同手同脚的步伐绊倒。
关门瞬间,他看见林芳冲他飞了个吻,红唇在廊灯下泛着水光。
电梯下行时,老李扯了扯紧绷的制服裤子,狠狠啐了一口。
今晚真是活见鬼——前脚挨了一巴掌,后脚又被狐狸精撩得裤裆发胀。
电梯里,他盯着镜面墙上自己涨红的脸,突然给了自己一耳光。
没出息的东西!
回到值班室,值班表上明天休息的栏目中,李德全三个字被汗水晕开了墨迹。
窗外,不知谁家的野猫在叫春,一声比一声绵长……
……
老李正梦见老家那亩金灿灿的麦田,裤腰带突然嗡嗡震动起来。
他下意识去摸锄头,却抓了个空——手掌拍在冰凉的水泥地上,疼得他一个激灵睁开眼。
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电子表显示9:43。裤兜里的老年机还在死命震动,像只发情的蟋蟀。
操……老李吐出嘴里的枕头线头,摸出手机时差点被充电线缠住脖子。
屏幕上周丽两个字跳得他太阳穴突突直疼。
喂……他嗓子哑得像砂纸摩擦。
李德全!马上滚到物业办公室来!女经理的尖嗓门刺得他耳膜生疼,就现在,赶紧。
老李还没完全清醒,手机那头已经传来忙音。
他瞪着泛黄的天花板,昨夜挨的耳光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烫。
他慢吞吞支起身子,铁架床发出垂死的呻吟。
他娘的……今天不是老子的休……老李骂到一半突然噤声——床脚躺着几团皱巴巴的卫生纸,在晨光中白得刺眼。
他老脸一热,想起昨晚电梯里那个飞吻。
五十多岁的老光棍,被个娘们儿撩得回来自己撸了两发才睡下,上半夜还做了个春梦。
老李弓着腰把纸团扫进掌心,指间黏腻的触感让他又骂了句脏话。
冷水管哗啦啦响了三分钟才出热水。老李把脑袋伸到水龙头底下,惊得一个哆嗦。
镜子里的男人眼袋发青,左脸上还留着淡淡的指痕。
他抹了把脸,水珠顺着胡茬滴到胸口——那里有道疤,是年轻时收麦子被镰刀划的。
制服皱得像咸菜干。老李懒得熨,套上裤子时发现皮带眼又松了一格。
城里半年,肚子没见长,腰围倒是瘦了两寸。
他叼着牙刷翻箱倒柜,终于在鞋盒底下找出半包红塔山。
临出门前,手机又响了。
老李看都没看直接挂断,扣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打火机连按三下才打着,第一口烟吸得太猛,呛得他直咳嗽。
烟灰缸里积了厚厚一层烟蒂,最上面那个还沾着口红印——上周林芳来借打火机时留下的。老李盯着那个唇印发愣,裤裆里又隐隐发热。
九点五十八分,老李小跑着穿过中心花园。
阳光把喷泉照得闪闪发亮,几个遛狗的贵妇对他指指点点。
拐过中心花园的喷泉时,老李竟然看见苏婉柔从他们物业出来。
她走得很快,酒红色的裙摆扫过台阶,钻进白色宝马的驾驶座。
即使隔着几十米距离,老李也能看出她脖颈挺得笔直——那是种刻意维持的僵硬姿态。
宝马驶过减速带时颠簸了一下,老李下意识摸了摸左脸。那里还留着隐约的刺痛感,像被麦芒扎过似的。
他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物业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老李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周莉的笑声,尖细得像指甲刮玻璃。
透过门缝,他看见周莉正对着手机屏幕补口红,圆润的脸颊挤出两个酒窝,饱满的胸脯把她衬衫上第三颗扣子绷得紧紧的。
报告。老李的声音干巴巴地砸在地上。
周莉的化妆镜啪地合上。她今天特意卷了头发,发梢染成时髦的栗色。
这是他们物业的经理,让所有人都忌惮的“母老虎”,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确实有点姿色,就是脾气大的很。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
周莉双臂抱胸靠在办公桌边,衬衫袖口挽起,露出腕上精致的女表。
这个姿势让她本就傲人的上围更加突出,却带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老李盯着她脚下锃亮的高跟鞋:不知道。
哈!周莉突然欺身上前,老李不得不后退半步。
她身上昂贵的香水味压过来,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值班的时候,干了什么好事,啊?
“昨天?没什么啊。”
“没什么人家能投诉到物业来?”
投…………投诉?老李想起刚刚苏婉柔从物业里出去的,应该就是她投诉昨天晚上的事。
“半夜骚扰女业主,老李,你胆子不小啊?你不知道这小区住的都是什么人吗?”
“周经理,这是误会,我没有…………”
“还不承认?监控都拍下来了,大晚上的,抱着女业主,不是骚扰是什么?”
“我那是看她喝醉了,躺长椅上睡觉怕冻感冒了,就把她送回去了,我好心的,怎么就变成了骚扰呢?”
“呵!”周丽哼笑了起来,“好心?那还得给你嘉奖呗。”
“奖不奖的无所谓,但你们别瞎给我扣这种帽子啊?我老李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怎么可能干这种龌龊事?”老李满脸的委屈,这事他是真的无辜。
“你干的龌龊事还少?小区哪个角落你没撒过尿?”
“我…………”
“行了,不用说了,扣一个月奖金,写一份检讨,明天上班交来。周莉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要以为你是高总介绍来的,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再让我接到投诉,立刻给我滚蛋”
她转身时发尾扫过老李鼻尖,带着洗发水的花香。
办公桌上摆着她的工作证,照片里的女人妆容精致,嘴角却抿出不近人情的弧度。
周经理…………
出去!周莉已经坐回真皮转椅。
老李走出物业办公室时,正午的阳光像一盆开水浇在头顶。
他站在台阶上,摸出皱巴巴的红塔山烟盒。掏烟时,回头朝着经理办公室方向努嘴骂了几声。
“老李!”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老李回头一看,是正在巡逻的同事老杨,杨大江。
“你今天不是轮休吗?不睡觉,跑这儿来干嘛?加班啊?”
老杨趿拉着保安制服的裤子晃过来,裤腿一只挽到膝盖,一只垂着,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腿。
他比老李大两岁,脸上皱纹更深,笑起来像块老树皮。
老李没吭声,从烟盒里抖出一根递过去。
老杨接烟的姿势很特别——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过滤嘴,中指在烟身上轻轻一弹,这是老烟枪才有的习惯。
这表情?焉答答的,咋了?又被投诉了?老杨就着老李的火点上烟,眯着眼吐出一口灰雾。
嗯。老李盯着远处喷泉池里漂浮的矿泉水瓶,昨晚上送醉酒的业主回家,让人当流氓了。
老杨笑了起来,露出两颗镶银的门牙:“21栋的那个教瑜伽的小媳妇儿啊?”
“你咋知道?”
“我看那娘们刚过来找周经理。”说着,老杨的表情突然猥琐了起来,“我靠,老李,你牛逼啊,那小媳妇儿的身段不错,你…………真搞上了?”
“搞个鬼,老子什么都没做,好心送她回去,还投诉老子骚扰她,妈的,一个月的奖金没了。”老李猛的吸了口烟,吐出了一大团烟雾,一脸的烦躁和不甘。
“哈哈,你这也真是叫做扯懒蛋…………行了,别烦了,以后离那个娘们远点。”
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台阶上,一长一短。
老李的烟灰积了老长一截,被风吹散在裤腿上,烫出几个小洞。
晚上跟我走。
老杨突然压低声音,从衬衣口袋摸出张皱巴巴的传单,新开的\'舒心阁\',168块钱就能做全套,嘿嘿……他挤挤眼,去放个水,免得又看到哪个小媳妇忍不住冲动。
老李盯着传单上衣着暴露的模糊人影,突然咧嘴笑了。
这笑容牵动左脸的巴掌印,疼得他嘶了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老杨把烟屁股在垃圾桶上摁灭,六点交班,我请客。他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把你那破背心换了,人家不让穿工装进。
老李望着老杨晃悠悠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松快了些。
他弹掉了烟头,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宿舍去补个觉,还不容易轮了一天休,别在这儿给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这破箱子,包这么大,烦死啦!”一个熟悉的声音前面的快递驿站传来。
老李抬头看过去,是大嫂胡秀英,正跟个半人高的纸箱较劲。
墨绿色旗袍绷在丰腴的身子上,叉开到大腿根的下摆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看到她,老李咧嘴笑了,故意放轻脚步绕到她背后。
死老高,自己回来拿不到?非要我来拿?大嫂浑然不觉,还在骂骂咧咧地拽箱子,发髻散了几缕黏在汗湿的脖子上,这大太阳,晒死了……
嫂子!老李突然在她耳边吼了一嗓子。
哎哟我的娘!胡秀英吓得一哆嗦,转身就捶他胸口,要死啊,你个死德全!拳头落下来却轻飘飘的,腕子上的玉镯叮当响。
准备来说,胡秀英是老李的表嫂,而老李能进城在她们这栋高档小区当保安,就是老表高玉军给安排过来的,他们是表亲。
表哥早在十几年前就在城里做建材生意发了家,清明节回乡祭祖的时候,拉着老李喝了顿酒,看他这把年纪还窝在村里混日子,便提出带他去城里给安排份工作。
老李起初还不打算过来,觉得城里不自在,嫂子也拉着他说了半天,让先去城里落个脚,到时候要是有好机会,看能不能介绍个对象,不能一辈子这样瞎混。
老李听说能找媳妇儿,这才过来的。
“嫂子,放着,我来拿。”
老李接过箱子,趁机打量大嫂今天的打扮。
快五十岁的人还穿这么艳的旗袍,盘扣故意少系了两颗,露出小片雪白的胸口。
今天穿这么俏,接大哥啊?他嘿嘿的笑道。
接你个大头鬼!
胡秀英掏出绣花手帕擦汗,身上那股子雪花膏的香味直往老李鼻子里钻,你大哥出差回来好几天了,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来家吃个饭。
“他在家你让我去干啥?等哪天不在的时候再喊我去撒,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