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翘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被哥哥抱到了沙发，检查膝盖上的淤青。
也在一旁，贴心的给许砚拿药，擦上什么跌打镇痛的药水，冰凉凉的。
换做以前，这种普通的磕碰，许翘没什么所谓。
这种顶多疼几天就好了，算不上什么大病。
可她看到许砚拧紧的眉头，觉得他小题大做，又觉得他装。
装什么呢？
他不应该露出这种表情的，也不适合他。
印象中的哥哥冷漠得很，从来都是她主动讨好，就连他要走，她都可以哭着去挽留，求着他回来。
那一桩桩一件件，在许翘脑海中回拨了无数遍。
她偶尔会在晚上回顾，自己到底是哪点让哥哥讨厌，每次想不到这些细节，总觉得自己那时候确实是太黏人了。
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是负担，讨厌也是应该的吧。
一遍又一遍的自我检讨，她早就认清事实，更不会因为现在哥哥有所改变，动摇厌恶自己的决心。
没错，她是讨厌自己的。
独居之后的漫长时间里，她自己待着的时候总会回顾以前，站在很多角度，用很多视角，每次发现的都是糟糕的自己。
一个没了哥哥就无法生存的妹妹、拖油瓶、累赘……
很多时候，许翘都觉得自己没办法离开家，总觉得自己出了门就没办法自我生存。
自我否定到了一定程度，就变成了自我厌恶。
她现在不但厌恶自己，还厌恶眼前假惺惺的哥哥。
抬手就是用力拍开他给自己上药的手，身体往回缩，眼睛死死瞪着他。
“许砚，你不用这样惺惺作态！”
“这样算是惺惺作态？”
他笑，故意往妹妹的面前凑，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
“那我们不谈虚的，只说内心所想，哥哥怎么会希望你受伤呢？我这样的变态，可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变坏呢。”
说完，那双大手钳住她的下巴，微微往上挑，“变态哪有什么好心？我这么做，为了什么你不知道？”
她说他是变态，那他就是。
既然不能好好交谈，那就换另外一种方式，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这话一说就对味了，许翘的眼神也变成了憎恶，更是抬起头来准备咬人。
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咬过去。
用力是肯定的，没一会儿就咬出了血，可看到对方还是无动于衷，发了狠要咬下一块肉来。
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她才刚吃饱，那味道直冲鼻腔，甚至有些犯恶心。
想吐的感觉一上来，立刻松开，还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许砚。
可许砚就跟癞皮狗一样甩不开，就这么抓住她的肩膀，逼着她看着自己。
许翘压根没招，生理反应也阻挡不得。
就这么被他抱着吐了出来，今天吃的所有东西一股劲儿从胃里倒出来，那难闻的气味萦绕在二人身侧，她的脸上也毫无血色。
之前看着还有点气血，现在脸色煞白，目光空洞，根本就没了生气。
“5969，开始身体检查。”
许砚扭头发布命令，顾不得身上的污秽，心就这么揪得生疼。
他就该早点发现的。
妹妹这是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