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翘终于来了。
他只是抛出一个引子，却看到她脸上出现不自然的神情。
猜想慢慢确定下来那一刻，池钰却发现自己内心有些挣扎。
他看到许翘耷拉一张脸的模样，竟然有了几分心软。
怎么说都好，这几年的相处虽然是隔着网络的虚幻，却还是有快乐的。
许翘知道他生日后给他准备过礼物，每个节日都会给第一个给他发祝福。
他们是真真正正当了几年的朋友，不是虚假，也不是逢场作戏。
也不知等了多久，许翘终于开口了。
“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我想想。
大概三年多一些，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也是好几年的感情了。
我不知道应该叫你池钰还是C比较好，既然这里是现实世界，我就叫你池钰吧。
池钰，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很擅长解决问题的人。
无论是在游戏里，还是在现实世界，我都是一个喜欢躲避矛盾的可怜人。”
提到“可怜”这两个字，他有了几分触动。
这是当初她对许翘说的话。
那会儿她刚开始接单帮助新人，还是惹到了一群专业的带团队伍。
许翘单人，给的价格不算高，那群人就说她扰乱市场，联手把她堵在野外杀了。
对方是专门干这个的，一群人二十四小时上线守在刷新点。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游戏霸凌，最后还是池钰出现，杀了那群人，把她带走。
“你觉得你可怜吗？”
“你觉得可怜又能改变什么？”
“被欺负就要说出来，游戏不是现实，你可以反抗一切。”
他教她如何反击，更教她怎么保护自己。
游戏就是小型社会，两个人经历了不少事，关系没这么不堪一击。
池钰轻启唇齿，原本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许翘还在说。
“我现实就是这么一个人，父母不在后，我和哥哥一起相依为命，如你所见，我们关系确实要比平常兄妹更亲近些。”
她也感觉到，自己对哥哥的依赖也超乎一个妹妹对哥哥应该有的感情深度。
这点许翘无法否认，也无法改变。
“我要承认，那些日子，我对你其实是有好感的。
我也承认，在你每次出现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刻，你的出现很大程度上温暖过我。”
那一千多个日夜里，他们几乎每天都有互动。
那时候的她需要某些事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那会儿以为是游戏让她沉迷，后来发现沉迷的不是游戏，是社交。
她需要社交，需要被人看到。
这个人就是C，那时候，是C替代了哥哥。
可哥哥只能有一个，许翘没办法真的把池钰当成许砚。
事情总该有个了断，在没有更严重之前，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恳请对方原谅。
“其实我们不太合适对吧。好几次你我都试探过对方，但是都没有进行下一步。
我们感觉更适合当朋友，可是爱这种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对吗？”
这或许是许翘第一次袒露心声。
无论是对哥哥还是其他人，她羞耻开口诉说自己的内心。
那隐秘酸涩的情感很是矫情，不愿意开口，也不愿意坦诚。
这样的第一次给了池钰，因为他们是交心人。
一开始是。
现在，她也觉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