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祚平完全操控着地下战场。

弦神们的阵型被突如其来的蚀母柱撕碎,来不及逃脱的唐融雪和徐梦祈被蚀母包围,形成了一个球,成为了夜祚平的掌中物。

而此时,地下基地里饱经折磨的墙壁终于坍塌,藏在墙后的,正是满满当当的蚀母。

而每一寸蚀母,都有着强烈的混沌加持。

弦神早已被蚀母所包围。

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是夜祚平的世界。

“这是‘墓中旧画’的杰作。”夜祚平指了指墙壁上蠕动的蚀母,“要是没有这个仪式,我说不定还找不到那么多蚀母来用这招——熵针“熵之王的狱殿”。我得夸一句,暗蚀的能量利用率真的很高。物质参与蚀母转化反应的效率能达98.3766%,也就是说,一个20人的队伍的转化所得就足够填满这整个地下场!”

“你是说,你用了活人来制造蚀母?”

“半对,制造蚀母的人不是我,是希拉斯——那个人对于暗蚀法术这方面的创造力真的很足!所以现在你们可以想见,你们今天是有多愚蠢了吧。连这个小伎俩都对付不了。我看,你们在一开始,就被打蒙了!现在你们给我闭嘴,我讲什么,你们好好听着。”

“可恶,想让弦神坐以待毙?”凌尘悄悄将一堆粉尘兑了水,利用强相互作用力制成了一片极薄的刚性石片,夏沐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规划了一套能切断夜祚平所有蚀母柱连接的切割方案,蓄积了能将石片加速到十分之一光速了能量,然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更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们每一丝的能量流动在我的眼里都清清楚楚!”夜祚平甚至不屑于抬眼。

他将左掌抬起,法术淡红色的磷磷闪光飘忽其上,随后他打了一个响指,那些微光如同风中的烟火一般,迅速飞散熄灭了。

夜祚平的也身影随之模糊了,飞去的石片如同投入了深渊一般,消失的无声无息。

“……熵林“林雾”!”

“什么?他身边的混沌居然强到这个地步了?连空间都被扭曲了!”

“物理攻击是徒劳的!”又是一个响指,一道冲击波爆开,夜祚平恢复了原状。

“要是有人愿意来探一探我的身子,那他的存在在半路就会被抹消!”

“那这个呢?给你来个小甜瓜!”齐天旻放出冲击波将自己弹射出去,自身利用强大的稳定能力抵抗住“林雾”的混沌,解放能力直冲夜祚平本体。

“夜祚平,变成灰吧!Expolotion!”

“不三思了?让你见识一下!”

在一瞬间,包裹着唐融雪和徐梦祈的蚀母球就移动到齐天旻的面前。

蚀母球张开了一个小口,仿佛是要迎接她一般。

从那个小口里,唐融雪和徐梦祈小小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齐天旻脑中突然想到要救出他们,但却忘记了停止自爆。

“夜祚平,你快住手!”齐天旻几近失声的喊出来,能量已经从身体中迸出,再不可能收回。

不得已之下,齐天旻稳定了周围15米所有的空间,强行止住能量迸发,而代价却是隐隐的内伤。

“唔……还没结束呢!”一个光球从齐天旻身后射出,向蚀母球打去。

那是程湮利用邵陵造出的蚀母,将自己的引力能力附加在蚀母上,辅佐以夏沐春提供的速度增量,将蚀母高速射出,从而在远处释放强烈的引力波,将蚀母球撕裂。

与此同时,沈湘琴的低温冰矛,齐天显的快子光矛也准备完成(但是这个时候天罡之枪还在蓄力)。

夏沐春也蓄势待发,无论是蚀母被破坏,还是夜祚平要展开蚀母拿这两个人质做肉盾,只要开口一旦打开,她就绝对能将二人拉出。

“你难道觉得我是无故的傲慢吗?‘林雾’的效果还没结束,让你们见识一下!熵术“阴之风”!”

夜祚平双手一挥,他周身的蚀母如一个气泡一般向外扩散开。

然而这蚀母壁很薄,所携带的混沌程度也很低,虽然是全角度的无死角攻击,但是对于弦神来说,破解这一招太容易了。

“呸!”刘亦昕撕开蚀母,立马就嘴不饶人,“我看你是黔驴技穷了吧!这样的法术还死撑?吃老娘天罡之枪!”说罢,右掌立即汇聚起一道电流,“老娘空手也能刀了你!”

“你当我是茄子吗?”夜祚平左掌向外一拍,真正的术在这时才发动。

蚀母瞬间出现在了刘亦昕周围,如同发生了空间的地震一般,一条一条的蚀母如同断裂岩层的缝隙一般出现在空间。

虽然很细小,但是每一条都带有强大的混沌。

刘亦昕掌上的电流,要么被蚀母导走,要么因为混沌而扩散——天罡之枪已经做不成了。

同样的,其他几位弦神的术也都遭到了干扰,突如其来的蚀母使得能量流失极其严重,程湮的蚀母球也被破坏了结构,在空间中飘着一通乱吸。

虽然这些细小的蚀母只能存在极短的时间,但是却出现在了要命的地方。

已经没有机会让全员再准备一次攻势了,夜祚平合上了蚀母球,仿佛无事发生。

“我的熵术便是这样,一环接一环。‘熵针’为我的术做好了场地,‘林雾’进一步加强了空间内的混沌,而‘阴之风’则是让混沌等级达到一个我能任意召唤蚀母的临界点!而下一招,只会比这个更厉害!现在这个状态,你们的能力就废的差不多了,但我的法术还多得很呢!还要打吗?”夜祚平看向叶天璇,眼神中却没有挑衅的意味。

若是她的空间能力还在,夜祚平还在做场的时候就会被她斩杀。

而现在,叶天璇能力基本上废了,空间感知已经失灵,目测又误差极大,基本上只能进行小范围的防御措施。

“手握刹那而战斗的人啊,挥刀的那一瞬,便是你们全部的赌注。而面对超越‘一瞬’的对手时,你们注定会失去永恒。你们自以为,拥有了这个宇宙的规律的一片,就足以让你们睥睨众生,超越规律吗?要我说,在“终极”面前,哪怕是十二规律,乃至这整个宇宙都不值得一提,而你们这些把戏连小便都不如!而你们居然妄想与之抗衡……”

“弦神对你们的‘终极’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们的目的是将暗蚀消灭殆尽!”

“那是因为你们连‘终极’,连暗蚀是什么都不知道!‘终极’它不是虚构的,而暗蚀更不可能只是把戏!这片宇宙,不过是汤锅里转瞬即逝的泡沫。但是只要在锅里搅一搅,像这样的泡沫又能冒出一堆来。而‘终极’,他不仅是那个搅出泡沫的人,更是烹制了这整整一锅汤的人,甚至要更加伟大!而在这其中的一切规律,粒子的性质,存在与作用,变化和规则,从虚空到无限的一切,以及那些更广阔的地方——这一切的存在,都是‘终极’所主宰的!‘终极’,即是一切存在的源头,即是规律的规律。而暗蚀,则是终极得以贯彻它的工具,是‘终极’之手!即便暗蚀在它面前无比渺小,但也已经比这整个宇宙要更伟大!再看看你们,你们手里挥舞着的不过是点破烂!你们的未来只能靠规律来施舍!仅凭这些你们就目中无人,真是太可笑了!”

夜祚平说着,挥动起手指,地下墙壁已经完全被破坏,只有黑乎乎的蚀母包裹着四周,如同某个生物蠕动的肠胃。

弦神们不知道他耍的什么花招,只能束手无策,仿佛他们是肠道中听天由命的排泄物。

沈湘琴暴起:“我可放你娘的猪狗狐狸癞蛤蟆屁!你所谓的“终极”是很美,但根据我的观察,宇宙诞生到现在不过过了147亿年,按照自然演化宇宙可能需要1470万亿年才会演化到热寂态!而你们却罔顾宇宙和所有智慧生命的愿望,试图强行加速热寂的到来,我们修改规律来战斗,只不过是因为你们这群试图扭曲宇宙法则走捷径到达你们所谓的终极的傻逼而已!”

“啊!对对对!就是这种傲慢!就是这种有点能力就自我膨胀的愚蠢。沈湘琴,你还敢提观测?你以为你有了点热力能力,就能在超越宇宙的事物面前有怎么样的话语权?你早就被这个宇宙给驯化了,对这一宇宙以外的东西,除了被这个宇宙扭曲过的所谓‘观测结果’,其他的事物你已经早就不敢相信了!哪怕是你眼前的暗蚀,你也只敢把它当做人造的阴谋,而非是宇宙的一部分!”

“若不是你们这群暗蚀者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让宇宙的法则崩坏,我们何须御弦?”

“我之前说了吧,你们的观测乃是一厢情愿的,甚至是错误的!暗蚀作为终极的一部分,在宇宙诞生时就已经包围了这个宇宙。所以毫无疑问,暗蚀的发生,是比一切都要更加合理的现象!换言之,就是一种自然现象,是规律的一部分!也许你们会将它理解为自然灾害,把它和地震海啸之类的东西比较,但恰恰这种认识是有问题的!暗蚀的存在是为了推动‘终极’的意志。要是说暗蚀让宇宙法则崩坏,那正是说明这个可怜宇宙所能承担的法则太少了!话说回来,在你们‘1470万亿年’的观测中,暗蚀有什么样的作用?占什么地位?是不是你们根本就把暗蚀置之脑后了!如果你们觉得暗蚀只是个阴谋,你们打算怎么阻止?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找到一个幕后黑手,找到希拉斯,把他杀了,暗蚀就会消失,你们就能安享剩下的一千多万亿年了?”

“熵增本身并不是一件讨厌的事,正是因为熵增给与了我们万物发展的方向,那个标志着事件的箭头,如果没有熵增提供的时间维度,一切仅仅不过是完美却静止的无限胶片的叠加而已,如果万物的熵都等于零,那么意味着整个宇宙仅仅有一种微观状态,一切全部被冻结在如同坚冰一般完美却冰冷无趣的晶体之中,这和热寂的教徒所期望的冰冷的死寂有什么区别?无非是禁止出生和立即死亡的区别,都是一切不复存在而已。正是因为熵的增加,让我们从一片冰冷死寂的起点出发,沿着一条充满随机性的轨迹走向最终的死亡。我们生命和文明是耗散结构,维持自身的有序精妙结构需要外界能量维持,我们在维持着自身的同时也耗散着宇宙的能源,但我们不必因此感到愧疚,这正是我们存在的原因和理由。就像是一杯倒入牛奶的咖啡,我们正是混合过程中那美丽的漩涡。如果将宇宙比喻成一首乐曲,大爆炸是乐曲的开端,热寂则是曲终人散,我们则是这首似乎永远都放不完的乐曲中的音符。现在,你们这些暗蚀的信徒则是完全无视这首歌到底有多么精彩,却想要跳过整首音乐直达末尾,你们……对吗?”

“道理的确如此!如果你把这个宇宙比作一首歌,那么暗蚀就是播放进度条。不管是快进还是慢放,一切都是‘终极’在操作。换言之,在终极面前,暗蚀与宇宙的地位是相同的。尽管如此,你怎么知道‘终极’喜不喜欢听音乐?喜不喜欢喝咖啡?别下意识的把自身看做最美好的东西,这是‘终极’教给你们的第一课!”

“你在偷换概念!我所说的熵增指的正是让万物自然死亡的死神,而暗蚀虽然确实和熵增有关系,那个暗蚀不过是一个扭曲的意志所操纵的,妄图将一个的确正确的理论扭曲成了极端的形态!是的,世间万物有始有终,即便是你说的终极也应该遵循物质自身发展演化和消亡的规律,而不是无视这一切直接跳过。你们的终极既然想要不加热就喝了这碗汤,他是不是可以不消化直接把这碗汤从菊花里脱出来呢?反正你的这碗汤会变成屎尿屁,那么就让他直接吃最后的结果屎尿屁去,汤给我们吧!按你的说法,我们是不是应该浪荡形骸,任你宰割?”

“你个鸟人!你根本没听!”夜祚平暴起,食指一挥,一根蚀母柱向沈湘琴砸去,在混沌干扰下,沈湘琴能制作的绝对零度范围大大减小,这根蚀母柱几乎只能用脸来接。

而夜祚平此时却显得很宁静,仿佛发动袭击的不是他。

他接着说:“能够操纵,或是说影响暗蚀的只有‘终极’,也就是说,暗蚀是规律所安排好的,是这个宇宙注定会发生的事件,而不是因为某个人,某个渺小的意识就就发生改变的玩具。这个宇宙像是一个成长中的孩子,暗蚀则是给宇宙成长的伤痛。这份伤痛有可能让孩子直接死去,也有可能留他多存在几天,但不管怎样,都是暗蚀推动者宇宙的成长!因为暗蚀,是和宇宙规律紧密捆绑、贴合的!人的一生,会不仅自然衰老,也会生病和受伤,而同样的,暗蚀者爆发是暗蚀,单纯的熵增也属于暗蚀!”

“即使是熵增也不是绝对的!在经过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量子涨落终究有可能打破死亡的平衡态,将这一切逆转!我知道你想说量子涨落也不过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件,那你可曾听说过麦克斯韦妖?告诉你,现在就有个麦克斯韦妖站在你身边,就是我!”

“噗!哈哈哈哈哈!”夜祚平突然大笑了起来,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欢快过。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啊!怪不得你能这么自负,原来你把自己当做规律的看门狗啊!”突然他脸一板,厉声道:“如果你如此看待规律和‘终极’,那么你的死亡肯定轻如鸿毛!我说过了,就算你拥有改变规律的能力,那也只是这片宇宙规律的一角!凭着如此渺小的东西,你就敢藐视暗蚀,藐视‘终极’,你也太厚颜无耻了吧!我是暗蚀者,所以我比你们更加珍惜存在。我见过终极。所以我比你们更加敬重规律。但是,弦神,你们对待这一切的姿态是如此的幼稚!尤其是你沈湘琴,你把这十一个人全都变成了一帮痴子!”

“哼……”沈湘琴默默叹了一口气,寻思道:我算是听明白了,所谓的“终极”,应该指的是平行宇宙和多重维度等一切运行的规律,而他们却认为,因为自己的行为符合熵增的规律,所以自己的存在一定是这个规律的安排。

看来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宇宙运行中出的bug,而是相信这种主观唯心主义的想法。

看来不必与他争论了。

很好,专心应战吧,那家伙手上功夫可不饶人呢!

“现在我好话说尽了!给我开开眼界吧!接招!熵增“所罗门之火”!”

“…!”

地下基地突然一震,四壁流动蚀母突然聚成柱状,随后如同蒸汽般向四周冲开,而横亘在地下基地的巨大蚀母柱也仿佛沸腾一般,向外喷射着蚀母蒸汽。

看似技止此耳,但所有人都知道,夜祚平的熵术不会就此为止。

“大黑天“星死号歌”!”

“来了!防御阵型,截击混沌!”包裹着唐融雪与徐梦祈的蚀母球迅速变得巨大,随之而来的是从蚀母中喷射出的热流。

热流遇到散在空间中的蚀母,立即产生了剧烈的“爆炸”——在夜祚平控制下的能量流。

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混沌,蚀母在空间内不断地生成、消失,随着中心的巨大蚀母球旋转、聚散,而每一次蚀母的反应都包含着夜祚平的次级法术。

空间早已被扭曲的不成样。

光是最早被毁灭的,而没有保护的物质,在来自四面八方的术下被切成了细密的粉末。

夜祚平的熵术不仅依靠混沌,还夹杂着其他的攻击,比如射线,高温,甚至动能。

虽然这些攻击平时很弱,但在这种特殊环境下,它们却得以稳定存在,反而是四两拨千斤。

巨大的蚀母球是夜祚平施术的中心,法术从这里层层展开。

被切削的物质随着冲击波,如同波浪一样砸向弦神。

尽管早有预料,但是他们的行动比起夜祚平还是慢了一拍。

齐天旻是弦神抵抗混沌的核心,但她却被特别照顾,与其他人分离开。

而剩下的人也都相距较远,难以互助。

没有有利的阵型,加之攻击或是探测性的法术早已无法施展,弦神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能力用于神冕来抵抗混沌,而其中的法术即便有余力接住,其数量,威力与方位也都是未知数。

弦神只能找个稍微“温和”的地方躲着,利用御弦核心来保证自身的存在不被撕碎,也就是消耗能量来保命。

战斗变成了扳手腕,一切技巧、形式都不再重要,只看哪一方的能量先耗尽。

“可恶……绝对零度……!”沈湘琴还没有服输,尽全力在自身周围创造绝对零度的区域,然而只能构建在神冕周围。

“在我的术中,形式已死,功率才是王道!你这条狗,想比比看的话,我就专门治一治你!黑皿“碎身之瓶”!

沈湘琴周围的法术压力陡然增大,她的能力被强大的力量给压制,想要释放热力系技能变得举步维艰。

绝对零度区域很快就退散到微乎其微,随之而来的是已经转化了的灵能被强压在体内带来的全身剧痛,就好像神冕都难以完全抵御这种攻击一样。

此时沈湘琴只希望自己是沃尔夫拉叶能力者,可以直接将纯能量迸射出去,可惜换不得。

沈湘琴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该死的!雕虫小技。”高强法术只持续了十几秒钟。

术沈湘琴很快恢复了。

刚才的术只是瞬间加强了混沌,用来遏制还未完全成型的绝对零度防御,但很快就衰退了。

沈湘琴干脆保守起见,暂缓力量,积攒一波爆发。

“话说回来,沃尔夫拉叶……夜祚平此时的功率完全能有一个沃尔夫拉叶的能力者的水平,但一个暗蚀者要想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我看有些难了。难道说…有个沃尔夫拉叶在帮他?难道是那个人?”沈湘琴将力量汇聚到周身近乎极限的程度。

“就算他们有蚀母帮忙传递能量,以这种能量等级来看,距离要是远了,就绝对不能持续,因此必须够近。而且即使是这样,蚀母也会快速损耗,因此还要源源不断地制造蚀母……夜祚平的背后,可就是神谕全部的家底了啊!”

“各位,我估计夜祚平的法术是依靠宇文真颜和希拉斯的近距离支持才能施展的!大家若是信我,就配合我突破夜祚平的封锁,直接斩首!”

“搜雷瓦抖卡那!若是没有把握,我会蠢到给弦神送人头?”

“正如你说,我们是手握刹那而战的战士!在这刹那间崩解吧!看照!封晶之原!”沈湘琴周围瞬间扩出一片扁而宽冰封的领域,随后冰冻区域以极快的速度向夜祚平长去,似乎要用冰将他的脑袋直接削下来。

而暗蚀法术的强度一瞬间也降低不少,齐天旻抓住这个机会开出稳定区,再次向夜祚平冲去,这次她不用能量爆破,而是直接用绝对存在的稳定区去切割高混沌的蚀母。

弦神们迅速调整了阵型,在齐天旻的保护下一同冲锋。

由于使用的都是近距离攻击,因此夜祚平不仅难以压制技能,也无法拿人质要挟,弦神此刻直捣黄龙!

“这样的配合真不错!不仅有人豁出命来打开局面,更有人扩大优势。真是赌上性命的战斗!但是我说过了,如此一来,你们注定会失去永恒!我在这里可不是坐以待毙的。见识一下我的解放术吧!背弦“十二术之死”!”

“解放术?”弦神们听到夜祚平施法,下意识的加大了防护。

然而,夜祚平的法术也好,强大的混沌干扰也好,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弦神们一个踉跄,抬眼一看,连蚀母也在迅速的分解,原先巨大的蚀母球只剩一小坨。

地下基地的样貌渐渐显现。

“探测…能用了。”齐天显喃喃道。所有人都很震惊,夜祚平究竟有什么计谋需要这种自杀行为?

“跟我冲锋!”齐天旻开启了巨大的稳定场,包裹住所有的十位弦神,此时的混沌程度是最低的,稳定住这种状态,夜祚平的混沌法术就再也无法压制弦神哪怕一分一毫。

即使是用稳定场去撞他,也够他吃一壶。

夜祚平却突然开口了。

“我的意志在回应!我的法术在回响!我的战斗从未停下!此刻才是我真正的解放术!直面死亡吧!”

在法术被停止一秒钟后,也就是现在,法术爆发了。

法术强度突然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升高,整个空间如同沸腾般的被撕裂、错位,发出恐怖尖利的滋啦声,白光随之爆闪开来。

这法术似乎不是混沌,也不像是什么熵术,仿佛是神明降下的,纯粹的毁灭。

身为沃尔夫拉叶能力者的齐天旻猛然遭受此等冲击,先前的内伤发作,一时间支撑不住,眼一花,稳定场失效了。

“为什么……姐姐……”

弦神们陡然暴露在法术中,此刻他们只感受到巨大的外界压力,不仅是肉体的痛楚,能力也如同被剥夺了一般,仿佛连御弦核心都不再回应他们的请求。

弦神们只能将全部能量供给神冕,但神冕仿佛在溶解一样,无论怎么抵抗都是杯水车薪,似乎只有把御弦核心扣出来才能保命。

弦神们在这巨大的法术中翻滚,蜷缩着捂住眼睛和耳朵嚎叫,宛如地狱中受刑的死鬼。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身体的每一处疼痛好像都有了名字和形状。

在近乎无穷的力量面前,他们仿佛出现了幻觉……

“你的手中空无一物……”

“鲜血乃是穿心之矛……”

“所思所想皆是他人为……”

“你之死与世界的终结……”

……

法术其实只有十几秒。

弦神们全部都瘫软地趴在了地上。

如同先前遭遇袭击的叶天璇一样。

他们的能力透支了,所剩的能量也见底,只有一层淡淡的光附在他们身上——那是他们的神冕。

弦神们几乎全都失去了行动能力,连抬一下眼都艰难无比。

“啊……结束了啊。”夜祚平长呼了一口气,但是却并不疲惫。

“这就是一个拥有永恒者的战斗——解放术!正如熵术是一环接一环,越转越快的,要让其停止,也需要施术才行。解放术的作用正是瞬间让术停止,但术所遗留下来的力量,却可以由我随意使用!我刚才所做的,就是用它直接轰击你们!感觉如何?连个能跟我顶嘴的人都没有了吧?”

果然弦神们都一动不动,确实是满身疮痍了。

面对此前从未见过的强敌,弦神们从一开始就棋差一着,此时更是遭遇团灭。

虽然都有一口气,但是已经无法再抵御夜祚平更多的法术了。

可是,令夜祚平疑惑的是,地上只有十个弦神,应该还有两个……

“你还想…再施术…对吧。”

“是唐融雪啊……”夜祚平抬起头,唐融雪正张开着神冕,飞在空中,她怀中的徐梦祈毫发无伤,粉色的光流萦绕在她身边。

“哈哈哈哈哈!果然啊!你用了神翼破碎了对吧!凭你的烂本事,是根本抵挡不了我的攻击的!因为你连你拥有的力量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会得逞的……”唐融雪喃喃着,但是面色苍白,目光也涣散着。虽然可以行动,但也十分僵硬,甚至可以说是呆滞。

“神翼破碎,能让你的功率提升一百倍,对吧。但是就算如此,你也只知道保命和续命两个技能,对不对?单凭这些东西,你该怎么打败一个暗蚀者?你也是个弦神啊,这种东西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唔……”

“那我就先上了。外宇宙“天皴星”!”夜祚平张开双臂,蚀母从空间浮现出来。

唐融雪心里明白,虽然自己用了神翼破碎,但是自己能保住两条人命而毫发无伤,更有其内在的理由。

这冥冥中的庇护,让她不再恐惧夜祚平。

她乘着光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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