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蝶

夜很黑,黑到连天上的月亮都害怕的躲了起来。

只有昏暗路灯的黄光,与几只小蛾飞扑火光的影子洒进了阳台,想要探进卧房,却被满屋的烛光阻挡。

乔织书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映入眼前一片模糊,卧房里熟悉的香气与一种腥靡的气味绕着她的周围。

剧烈的头痛与一睁眼就晃动的视觉让她打从心底感到不适。

下身的异样让她感觉状况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的身体呈现跪姿,身体往前倾的同时肩膀一双粗壮的手臂被向后环住,有一具滚烫的身躯紧紧贴着,下身酸胀干涩的摩擦感让她瞬间清醒。

她正在被侵犯。

粗长的肉根正暴力的入着她的柔软,迫使她被动承受痛楚却无法反抗。

全身绵软,四肢完全使不上力,她几乎没有这副身体的控制权,只能任由身后的恶魔摆布着。

诡异的火烛色调将两人的身影投影在空旷的墙面,后方男人如猛兽般激进的律动着,生理的疼痛与背后男人湿热的粗喘,乔织书心理是无边的恐惧。

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被粗鲁的翻了身,肉根长驱直入撞进最深处,才刚痛呼了一声就被搧了一个巴掌。

白皙的脸上留下火红的掌印,少女原本就晃动的视觉更加天旋地转,那双粗糙的手捏着柔嫩的脸,用力到脸颊变形。

直到眼泪清洗了视线,清晰后她才借着烛光看清楚那个侵犯她的人。

是陆逸清。

他狰狞的表情与轻邪坏笑,让乔织书产生了极度的恐惧与恶心,她痛苦的几乎昏厥。

凶兽又更兴奋了,大手扼上纤细白嫩的天鹅颈,窒息的痛苦让乔织书快濒死。

她清楚知道她正拍打着那只扼住她的大手,缺氧的天旋地转间,只看的见突然闪现白光。

白光过后的世界亮得睁不开眼,被侵犯的感觉不见了,只有消毒水的气味与冰冷器具碰撞的声音。

乔织书还是没有身体的控制权,她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只有因为极度害怕而不断地颤抖

她仰躺着,双腿被架开固定住,双手也被往两侧绑起。

心脏的麻痹感让她非常不适,迷糊间她感受到来自子宫的刺骨疼痛,身体反弹似的挣扎,几度惊呼出声。

“不好!麻药下的不够,她醒了。”

器械碰撞的声音暂停了一瞬,却也没有完全停止。

紧密的口罩里发出男人的低沉语调:

“快请麻姊,陆总交代了,不让夫人再孕,一定要刮个彻底。”

比器具捣弄更加椎心的疼,是她昏厥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一种对未来的绝望、无力、与愤怒,乔织书清楚的感受着这种情绪,她知道她已经分身碎骨。

不知道昏厥了多久,她醒来时已经在豪华的商务车上,与过去一样,她仍然无法控制这句身体。

只有好多记忆不断从脑海里飘过,她才知道原来她只是一道“意识”,正在某个人的身体中,她不知道她是谁,只有抬手时看见的虎口处那颗不属于乔织书的胭脂痣。

乔织书心中震撼,因为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只能随着这身体的摆布踏进了酒店房间,打散了床上亲热的野鸳鸯,再被动承受的男方的爆打与女方的语言羞辱。

她揉着瘀青的手臂,除了生理性的疼痛,乔织书发现她能直接感受到她的心理情绪,那种悲哀、难过之余居然还有一丝不知所以然的庆幸。

她跟着这具身体走着,她顶着身上遮掩住的伤,走进压抑的会议室倍受董事们的挞伐。

她听着身体主人电话中的求救,听着她的呼喊,感受她内心的无助甚至是彷徨。

跟随了她的目光,看到的是身边人对她的谴责,还有满满的不谅解。

她的人生跑马灯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最后的画面是她跪在乔泰山的脚下叩首,换来老者责怪又失望的眼神。

乔织书能感觉到身体正恐慌的颤抖、抽蓄与胃部的筋挛,她挖着她的记忆,品味着这种绝望,最后拖着残破的病体躺在病房。

身边聚集的人是她所有的弟弟妹妹,跟随她已经雾白的目光,乔织书看见了不停说着话的大哥、在一旁沉默的二哥,趴在床边流泪的二姊,最后是窝在她怀里沉沉睡去的“自己”。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雾白的视线盯着空荡的门后,那里已经没有人。

最后的情绪是从不甘转为怨恨,最后又转成一种知足,一种欣慰,一种解脱。

再次醒来,场景又是不同。

乔织书一个奔跑在黑暗里,好像在雪地,急冻的寒风在她身上覆盖了一层薄冰,刺骨的冷。

天上无极的幻光,好像是北方的森林。

她朝着远方的光源跑去,就差一点点,炼条紧锁着她的脚踝,让她跌倒在雪地里。

乔织书用力迈着步伐,却始终走不出去这片黑暗,最后炼条被拉至极限,如同钓鱼一般,将她扯回了那栋小屋。

屋外很冷,有着极短的日出时间与很厚实的雪,乔织书动了动脚上的链子,细嫩的皮肤被磨破了皮,那个暴躁的陌生男人为她上了药。

她用厚实的毛毯裹好自己的身体,静静听着柴火炉里劈啪的细微声响,握着手中的杯子,幸好还有少量能果腹的厚奶茶。

“从不从?”

这是她这两天以来重复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她不回应,她感受到这具身体的主人还在盘算着自救,却也不敢冒险,因为她只要离开这间房屋,会死。

陌生男人的外型很精致,厚重防寒的穿着也遮掩不住的质感与贵气,与外表不符的是他性格上好像有什么大病一样,对她是温柔与狂躁的两个极端。

当男人看向她时,温柔眼神里的痴狂与病态极度渗人,渗进你的皮肤与骨骼,像是长满刺的倒钩,会给人一种从骨随里带出来的恐惧,是那种来自心脏深处快要麻痹的窒息感。

随着身体主人的体力不支,那个终于男人不忍了,他粗暴地扯下了她的衣服与裤子,乔织书愕然,可她发现该恐慌的情绪在此时却是极度的镇定。

时间的流速缓慢了下来,好像旧电影里的慢动作,在男人扯着她的头发时,她抓住了地上的酒瓶。

一声裂响,她成功从那人的口袋里搜出了钥匙,打开身上的炼条向外跑去。

她在那个森林里跑了很久很久,长时间的饥饿与刮骨的寒冷都在打磨她的意志力,直到她真的再也没有体力,终于跌倒躺在雪里。

雾茫茫的雪又从天上落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体上。

如同热浪灼烧的感受让她在雪堆里蠕动着,她只觉得好热好热,分不清楚盖在身上絮状是雪还是热沙。

在闭上眼之前,一切都变得极缓,她能听见落雪吻在她耳旁的声音,与远方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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