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觉着这电门脑袋看着有点眼熟,眼睛扫到他胸前的名牌上,见金底黑字的写着“高磊”两个字。
我一下想起来,这不就是带人打卢志朋的那个高磊吗,他怎么跑这来上班了?
高磊身边一人不知说了句什么,高磊听了,嚼着口香糖抽着烟,一脸不屑地笑着摇摇头。
我这会肚子缓过了劲,好奇心起,竖着耳朵偷听起来。
高磊右边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人说:“现在都传郝瘸子正到处放话,要码人跟咱家干呢!”
另一个说:“文哥太牛逼了,没想到真把郝瘸子给办了。”
旁边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问说:“这次又是因为啥啊?”
高磊弹了弹烟,朝着那个稚嫩的声音,笑说:“因为啥?他自己作呗,天天带着几个骚鸡,上别人窝里孵鸡蛋,把小鸡自己带走了,文哥不办他还能在这片能混吗?”
那稚嫩的声音说:“什么孵鸡蛋,生小鸡啊?”
高磊笑说:“我这么跟你说吧,就咱西工新城区这一片,除了咱家老板这两家店,还有谁家的K能开过仨月?来咱家二楼的老板,哪个不是一晚上花花地往外点票子?”说着,高磊举着一只手做出点钱的手势来。
高磊抽了口烟,接着说:“不说别的,就单说咱家公关,哪个新来的小姐不想在咱家上台?在咱家坐台一个月,挣得比别地半年都多,这还不算客人单给她们的小费呢。”
那稚嫩的声音说:“那和郝瘸子有啥关系啊?”
高冷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哼笑一声,说:“咱店里哪个小姐不得先过了文哥的眼才能上台,他好瘸子天天带着几个骚逼,上咱家里往外拉客,文哥要是不管,以后传开了,那文哥在道上还怎么立棍(树威)?”
说罢,高磊吐了口烟,说:“那天文哥要不是看好瘸子他叔的面子,早他妈给他办成郝轮椅了。”
那稚气的声音忙问道:“我草你那天也在?”
高磊不答,只是挑眉一笑。
那稚气的声音接着问:“你也上手了吗?”
高磊斜着脖子,闭眼吐了口烟,缓缓点了点头。
一旁看起俩二十多岁的说:“磊子这人,别的不说,吹牛逼绝对是这个!”说着,竖起个大拇指,几人顿时嘻笑起来。
高磊听了这话,仰起脖子,夹着烟指了一圈几个人,压着嗓子说:“我吹牛逼?草!“房乐”知道吗?文哥给你们经过手吗?”
旁边不知谁回了一句:“啥“房乐”?”
高磊抽了口烟,看着那人,也不回话,只是顺了顺自己的发型,嚼着口香糖,吧唧吧唧的,一脸得意。
我从门缝里瞧着他这一套动作下来,心里只有一句话:“真他妈能装逼......。”
他身边那个二十多岁的,摆了下手,说:“磊子又开始了。”高磊哼地一下笑,也不回话,只是眯起眼睛,抽头晃脑地抽着烟。
人猛地伸手掐住高磊的脖子,狠命摇晃,说:“小逼崽子,他妈给你点脸了是吧!”
高磊被他这么一掐,一下破了功,噗的一声,缩着个肩膀大笑起来,紧着说:“四哥!四哥!你牛逼!你牛逼!”
那人松了手,说:“赶紧的,说实话!”
高磊新点上颗烟,说:“那天晚上在二哥那边拿的,都是些不要的碎渣,我弄了一小点拿来玩了。女的吃了才叫爽呢,放上音乐,摸一会啥都跟你干,一碰就湿,特骚,就是干时间长了屄容易干,得多弄点润滑油。”
听到这,旁边一个人忙抢着说:“草!我他妈前一阵好像就在二楼包厢里撞上了!”
几人一听,马上都看向那人,让他赶紧接着说;那人把脑袋往几人中间一凑,压着嗓子说:那天后半夜了,几个四十多岁男的,一看就是哪的老板,点了咱们这好几个公关,开了不少上千的好酒......”
他越说声音越小,我忙探起身子,在厕所单间里扎起马步,屏着气,把耳朵又往门缝上凑了凑,含含糊糊地听见:“后来XX个老板XX砸了十万块钱,点了XXX,连XXXX姐都去陪了。后半夜XX送果盘,一推门XXX面都操翻天了!我XXXX婷X身后XXXXXX,撅着腚给人前后的操呢!当时XXXXX,XX着道歉,但他们X跟没见着我似的,不管不顾地搁XXX,XXXX,后来我靠在XXX了半天才X来,你说他X那XXXX“房乐”了吗?”
几人听完方又散开,高磊靠在洗手池上,抽了口烟,几人都瞧着他,高磊则又是摆出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也不说话,吐了口烟,缓缓点了点头。
旁边那稚气的声音叹说:“我......草.......欸?!那你用手机拍了吗?”
刚那人回到:“我他妈手机摄像头坏了,一直没钱修呢!而且我当时都吓成傻逼了,哪敢拍啊。”
我在厕所单间里听的断断续续,乱七八糟,低头看了眼我的W508,时间已经七点过了。
我在厕所里蹲这大半天,脚早都麻了,赶紧擦了屁股提上裤子,冲了厕所,准备回包厢跟王星宇打声招呼就赶紧回家。
我一推开单间的门,外面那几个早就停了话,靠在洗手池边上抽烟。
虽然我知道高磊不认识我,但心里还是发虚,低着头,一瘸一拐地从几人身边走过,手也没敢洗;出了厕所,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几人的讥笑声。
我没去理他们,也不敢理,灰溜溜地顺着长廊往回走,心里想着走之前,再去柜台见见苏婷,闻闻她身上的香,听听她温柔的声音。
想起刚才在短廊回头望见的背影,那腰,那臀,那腿,我不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手伸进裤兜,抓着W508,脑子里,竟想起卢志朋来。
我不敢去拍裙底,只想着在远处,偷偷拍几张苏婷的全身或是背影就好。
尤其那两条裹着薄丝袜的腿,穿着高跟鞋,看起来又直又长,线条匀称紧实,感觉怎么也看不腻。
顺着长廊快步走到岔路口,才发现这边还有部电梯可以向上,想起刚才厕所高磊几人的谈话,看来这曼哈顿魅影不止一层。
从岔路口的短廊走出去,望向柜台,却不见刚才的苏婷,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套裙的年轻女人站在那面。
我走过去,绕着扇形柜台走了一圈,四下张望,不见苏婷。那年轻女人见我傻愣愣的在那瞎看,笑着问说:“老板,有什么事吗?”
我转过头,不知她是不是在跟我说话,想问她苏婷在不在,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结结巴巴地憋了半天,最后回了句:“没事。”转身大步回了短廊。
我闷头走在短廊里,看着脚下暗红色的地毯,感觉心里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突然眼前一白,耳边“诶呦”一声,这一声又酥又软,说不出的温柔。
我抬起头,只觉一股温热的香气扑鼻,一个女人手里抓着两只酒瓶,站在我面前;我睁大了眼盯着她看,生怕一闭眼她就没了一样。
苏婷脸上泛红,几缕发丝贴在她的额头上,被汗一熏,身上的香味更浓了。
她看了我一眼,忙说了句:“对不起哈~”接着转头跟她身后一个人说:“我先过去了,他们那边急着要呢!”
我看着苏婷在我眼前,红唇开合,弯眉秀目,一双眼睛里湿漉漉的,像一汪水。
苏婷抓着两瓶酒,从我身边快步走过,一阵香风,我扭头跟着她的背影,软腰丰臀,步子把那条白色的裹臀套裙掀得更高了。
她两条腿前后交错,紧着步子,黑丝泛着层薄薄的油光,在腿上滑来滑去。
转眼,苏婷就出了短廊,高跟鞋的细跟在黑色的大理石板上,踏出一连串轻巧的“哒哒”声。
我定在原地,目送着苏婷,忽然感觉头顶一沉,转头一看,见是个男人正一脸笑着看我。
男人脸型硬朗,棱角分明,一头黑色的利落短发,将近一米八的个子,看起来结实的紧。
男人摸着我的头,我只觉得那手又大又硬,像几条钢筋钳在我的脑袋上;他轻轻一推,把我带到一旁,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堵在岔路口的电梯门前。
男人低着头,瞧我一脸痴痴呆呆的模样,忍不住又笑起来,轻捏了一下我的脸,问说:“多大了?哥们。”
我回说:“初一,开学初二了。”
男人说:“跟同学来唱歌?”我点点头。
他右手端着一盒果盘,扎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又递过来,朝我仰仰头,意思让我也吃。
我摇了摇头。
他嘴里边嚼着橘子瓣,边说:“学习咋样啊?”我说:“还行。”男人笑着说:“还行是咋样啊?”我说:“学年第三十一。”
男人听着,扎起一块黄瓜塞进嘴里,说:“牛逼啊!来!吃一块,没毒。”
我伸手拿了一块桃子,放在嘴里吃起来,桃香味很浓。男人对我挑了挑眉,又朝短廊的方向使了一个眼神,说:“咋样?好看吧?”
我知道他是在说苏婷,脸上羞得发烧。
男人张着大口,把果盘里的水果都扒进嘴里,边大口嚼着嘴里的水果,边囫囫囵囵地和我说:“好好学习,以后这样的有的是。”我听见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男人随手把空果盘往电梯旁的银色垃圾桶上一放,按了电梯,问我说:“一会唱完歌上哪玩去啊?”
我说:“回家。”男人按着我的脑袋揉了一个大圈,笑说:“这才是好样的。”说罢,迈步进了电梯,转身对我拜了拜手,我也对他摆了摆手,电梯门关上前,我在他的胸牌上看到:大堂经理,龙博文。
我走在长廊里,整个人有点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七点半过了,想着得赶紧回家,要是我妈提前回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了,毕竟,我从来没这么晚回过家。
正想着,见远处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从长廊尽头的厕所出来。
女人迈着步子,腰间一条束腰白色伞裙洒下来,随步轻飘,淡金色的高跟凉鞋踩在长廊暗红色的地毯上,远远望去,显得那双脚特别精巧纤白。
女人上身一件红石榴色的裹身阔领砍袖T恤,领口很大,露出脖颈下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T恤料子看起来又薄又贴身,裹在那女人身上,更显出她的身材来,丰乳柔腰,一对乳房裹在衣服里,圆鼓鼓、沉甸甸的。
走起路来腰肢款款,两只胸也跟着上下地颠。
我顿时又看的心猿意马,仿佛闻到了苏婷身上的那股香来。
那女人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柳眉媚眼,娇鼻红唇,一张鹅蛋脸被石榴色的上衣一映,更显得柔媚娇艳。
我登时感觉脑子里炸了个响雷,一个立定转身缩起脖子,头也不回地贴着墙,大步往远处走,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汪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