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物又重来
散华休假了。
其实今汐很早就想要让散华放放假,好好休息一下了,早在追月节的时候便让漂泊者带她去好好休息游玩……
加上最近散华的梦……好像越来越频繁了……
她依然饱受心中那地狱的困扰。
不过散华还是满脑子的工作就是了。
今汐可太了解散华了,若说今汐是能让散华看得见希望,看得见所求之物的,那漂泊者或许……
于是今汐很大方的地把漂泊者借给了散华——毕竟连散华自己也承认,漂泊者拥有和今汐一般,漂亮的频率。
然而出门在外还是在考虑着工作。
散华就是这样的,今汐只需要在人前好好地摆摆令尹的样子就可以了,而散华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开个玩笑。
但事实就是,散华的能力太强,不管是文书工作还是接待外客,更兼一身绝世刀法……
虽说她总是藏在今汐的影子后面,但少女的光芒总能精准地照耀在欢喜的情郎心中。
而且散华已经离开了寺庙,如今的她,要单说信仰,她或许更信那位令尹大人。
毕竟是有了实务有了编制的,必须得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啊。
而且,
在流放迷茫之际,是老住持救了她,不是佛。
在战场绝望之际,是今令尹救了她,不是佛。
若真有那位至高无上的佛陀存在,他既劝人向善,为何自己却不愿意拯救世人。
不愿沾染因果,却又要人修来世,若无此世善之因,又何来来世果。
若人人求神拜佛,不务农桑,不事政务,今世就要沉沦,何谈来世?
不过倒因为果,把此世之繁荣当作往世之善因,不见多少忠烈骸骨埋葬他乡,他们又有来世?
这是谁都说不清的,或许其中确有他的几分道理,但脱离了生产力,脱离了人的主观能动性,脱离了物质,一切都只是空谈。
物质决定意识。
马克思他老人家的认识还是相当清楚的。
你问马克思是谁?散华为什么认识?
别问,问就是漂泊者说的。
然而,“散华”原本的含义就是播撒花瓣以供佛,显示信徒的虔诚……
听起来有些讽刺?
但古往今来,这个神秘的东方国度最不缺的就是什么?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永远不会错的。
劝人向善当然是好,多结善缘就是如此,若非这因,她散华能否活到现在都是两说,更遑论与漂泊者现在坐在一起吃饭了。
包括老住持对她的劝诫和祝福,还有那串“常界”佛珠,她也一直带着,诵念心经也是一直在做的事……
抛开信仰上的冲突不谈,偶尔诚心的信一信佛,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点太长了,说回现在。
漂泊者问过散华讨厌什么食物,散华也如实的告知了,但漂泊者想与她一起去攀花饭馆吃饭……
区区辣意……应该是能克服的……
散华用筷子夹起了那盘红油手撕鸡,红艳的油滴挂在白嫩的鸡肉上,嫩的软烂的鸡肉一口咬下,汁水在口腔中绽放开来。
肥而不腻的鸡皮脆脆,给鸡肉更添了一分口感,咸甜辣在味蕾上蔓延……
要说,这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味道,喜欢的人更会爱不释手……呃……口。
散华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很好吃,但那辣辣的味道……
“抱歉……我还是不太喜欢……”
其实不辣,就算是辣,散华自带的冰凛很快也能将这辣排解掉……
“呵呵,没关系的,是我想让你试试的,是我该抱歉才对……”
拾起面纸,轻柔地为散华擦去唇角那红艳如少女胭脂的红油。
又伸手抓了一个小龙包,递了过去——这才是散华的舒适区啊。
“……”
散华并不是很会接受他人的好意,但对方是漂泊者……哪怕不说谢谢他也不会有意见……恃宠而骄嘛。
所以也直接张口咬了上去了。
作出这样的举动,众人看的眼睛都呆了好吧,那位令尹大人的近卫,居然还有一天会有这样的表现……
“既然都放假了,嗯……给你讲讲故事吧!包管你没听过!”
散华捧着小龙包,小口小口地啃着,那双美眸看着眼前漂亮又温暖的频率,连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那是一种这样的声音呢?光是想想就觉得,温暖得让人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好像与他在一起,自己心中所受的痛苦,也要更轻了不少。
而且散华从没听过漂泊者讲故事。
“这个啊,是一个关于一只猴子的故事。却说那东胜神州花果山……”
这其实是一个大家都听过的故事,然而漂泊者讲的角度,却好像有些不一样?
正想好好听听漂泊者的版本,却被邻桌的谈话声打断了……
“诶诶!听说了没,那呜呜物流……的死对头,请了一个艺人当代言!”
“害!这有啥稀奇,这年头代言不多了去了?”
“嘿,您可别小瞧这艺人了。”
“哟,有说法?”
“大了去了!”
“您给讲讲?”
“我说这话,你可千万别感到害怕……”低声。
“嘶……不会有危险吧……”
“这艺人啊……”
“啊……”
“她打拳!”
“诶呦喂!这可不兴乱说诶!”
“可千真万确!”
“……此话怎讲?”
“她啊……说我们都是……垃——圾——”
“……”“……”
“如今啊,这死对头啊,被舆论推上了风口浪尖了!那艺人啊……能不能干下去都是问题呐!”
……
好吧,本来想好好讲讲故事给散华听,被这么一搅和怕是没机会了。
最近的社区里多了很多很多这种打拳的声音,拳风刚猛劲烈蛮不讲理,打得大家很是讨厌啊,今汐散华为此都挠秃了头操碎了心啊……
这一番讨论,直接让散华进入了工作状态……
该怎么解决呢……
这不巧了吗,论解决问题,漂泊者可太专业了。
“……怎么,你有什么办法嘛?”散华歪头不解。
“有当然有……不过,你可得陪我好好逛逛再说哦!”
“……可这不解决的话……”
“不缺这么一时,不是吗?路上的九九八十一难,你可走完了?”
“……”
散华不说话了,于是也任由他带着走了。
“老板娘!结账!”
“好嘞!有空常来!下回带谁来啊!”
听闻漂泊者不由得绊了一下……
这老女人真是……
“你敢骂我老?”
“我说话了?!”
“我就是知道!”
“……”漂泊者只能认打。
女人的直觉真可怕。
反倒散华在一旁看着,乐呵呵的。
一来他要不花心可还轮不到自己,二来……这不才是大家应该有的开开心心的相处模样吗?为何要对立呢?
散华想不明白。
但她也确信了,在漂泊者身边,就是能够看到这样祥和快乐的场景——这让她很开心。
走在今州大街上,牵着散华冰冰凉的手,四处闲逛着。
散华的手很冰,加上常年握剑执笔,手上的茧还是稍稍影响了那滑腻腻的皮肤手感……
但他就喜欢这样的散华。
这是他重新回到人间的证明。
逛着逛着,逛到了点染的跟前。
怕你不知道,点染是那个三流画家……到底是三流,记不住也是情有可原的嘛,正好今天受到了他的委托。
“哥,给我画个画呗。”
“你不都已经成名了吗?”
“说这话!这不念及大哥知遇之恩?”
“行了行了,要不也别画我了。”
“那画……”瞟了眼散华,“好好好,明白了。”
“画好看点嗷。”
“包的!”
那别的不说,散华往那一坐,啥姿势都不需要,光气质就够杀今州城两圈……
那紧束上身的背心,盖膝的裙摆,却偏偏露了杀人的腰在外,裙下长腿被黑丝紧紧包裹,黑白撞色煞是抢眼……
清冷的气质散发,惹火的身材大方展露,高跟短靴虚踩,鹅颈稍仰,冷眸微眯……
两手却乖巧地搭在大腿,轻压裙摆,将漏未漏,欲拒还羞……
谁看谁不迷糊?
“不是??????你认真的吗,今州城?看到都惊呆了,对今州的风气和女性民众的尊重放在哪里呢。烧鸡在漫展街道自嗨爱怎么样怎么样,穿比基尼也不会管你。但是在今州里面邀请露肤度高的模特,搞辱女的活动,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文化渗透要从娃娃抓起还是服从性测试?”
啧,只能说有的人还是闻着味就来了。
还好模特不是守岸人,今州城也不叫花梨宫。
散华愣了一愣……谁?我?烧?辱女?真假?
四面八方的目光瞬间全部向她袭来,虽说大多数人并没有像发声的这位睁眼看世界的集美一样,如此具有个性和清醒认知……
但即使知道,处于焦点之中的散华也并不好受。
“还有那个画画的,整天就是女模特,物化女性?”
“我!……我也画男模特!”
“你画过男模特那你急什么?真被我说中了!?”
“……”
平时只能冲浪见到的东西,居然真的在现实中见到了……真是神奇……
“还有你!跟在这个女人身边的!”
还有我的份?
“身上那些挂饰!亮闪闪的!是不是摄像头!是不是在偷拍我!我合理要求要检查你的终端!”
“……闹够了没有?”
“急了!报警!报警!我要报警!有变态!”
“……”
家人们,真无语啊,和老婆出门逛街遇上合订本了,救命啊,我真的一整个无语了😅
“闹够了没有。”
这次却是散华开口了,语气冷冰冰的,全然没有了一点的好心情。
“……你……你干什么!你说话不会好好说吗!”
“我在好好说,我问你,闹够了没有。”
“……心脏!啊……我的心脏……你吓到我了!你这是要赔钱的!”
“嘶……呼……”散华深呼吸。
“你个公职人员!不仅不帮着普通民众说话,还要反过来威胁我!就算我说错了,那我也是在合理地维护自己的权益,抛开事实不谈,你就不应该原谅我吗!”
“他不需要偷拍你,他有我。”
“你?跟个女鬼一样,一双眼睛生来也不知道在瞪谁,好像谁都欠你钱一样!穿那么骚穿给谁看!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看来话是说不清了。
“再说了,你们这个是什么群啊!整天……”
“散华大人,”漂泊者打断。
“我想举报她,身上或许带有致幻性药物。”
“此话怎讲?”
“喂!你不要……”
“我觉得她精神状态不正常。”
“我精神状态哪里不正常了!你血口……”
“我觉得也是。你好?炽霞警官吗……”
既然讲道理讲不通,那就不要陷入自证陷阱之中,直接魔法对轰算了。
……
后续?伟大的炽霞警官马小芳同志证明了漂泊者和散华的清白……
根本就不需要证明,歪屁股警官让他们口述了一遍情况就把人带走了……
开玩笑,那睁眼看世界的集美开口就对我这个公职人员辱骂我穿衣不检点!
老娘露腰好看不行!
有本事你也露个腰?
我看你露了人家都不知道你腰在哪!
真当我马小芳好欺负?
给你判扰乱公共秩序治安处罚都算轻的!
还不快感谢你马小芳姐姐!
……
可说归说,解决事情是小事,但难得的好心情没了可是大事……
散华本就饱受困扰,这样一搞,心情更加郁闷烦躁了,苦着个脸皱着个眉……看的漂泊者也很是发愁。
这样不好看嘛。
散华捻着佛珠,默念着心经,森森寒气外放。
“说起来啊……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样一个说法……”
散华回眸。
“我们一直以来所用的语言,都是在进化的,其中一个过程,叫做词义弱化……比方说——你配合一下我哦。
以往骂人,可能说……就可以了……对吧?”
“笨蛋。”散华迅速接上,见缝插针。
“但这句话在现在看来,其实更像是情侣间打情骂俏——”
“……”
意识到自己掉入陷阱的散华微微红了脸蛋,撅起了嘴。
“而现在骂人蠢,我们要说……”
“……”散华骂不出脏话,憋红了脸。
“嘿嘿!当然是‘同志’啦!”
“……为什么?”
“因为,‘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噗……”
憋了一路情绪的散华终于是开心了点,好歹能笑一笑了不是?
漂泊者温柔地看着她——果然还是这样最好看。
……
解决了事情,今州城是没法再呆了,这一下整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还怎么约会?
小情侣就只能跑到荒郊野外去了呗……
“怎么到处都有流放者……”
正要驱逐他们,可那些流放者看清楚了来人的面貌……
“草!操操操操!跑啊,赶紧跑!”
为首的流放者却被吓得腿都软了。
“怎!怎么了老大!?”
有年轻的流放者追问道。
“憋几把管了!跑!跑就是了!是修罗!”
……
散华的面黑得能滴出水来。
她本以为她可以脱离这个称号了——带来灾厄的修罗。
散华也是女孩子啊,被人这么谩骂,没人骂作修罗,被人骂作女鬼……
嘴上当然可以不在意,但心中的苦痛和时常肆虐她的梦境告诉她,她解脱不了。
不仅仅是面对前路的虚无,更有路旁无数人无数残像的肆意攻击,心灵和身体都曾饱受摧残……
“漂泊者……你也认为……我是修罗吗……?”
散华捏紧了自己的手,她从未像今天一般害怕。
“呵……哪有那么漂亮的修罗恶鬼?”
流放者也好,拳师斗士也好……
“不是所有人都有火眼金睛,看的穿白骨画皮,倒果为因,惑乱人心……
不尊重客观事实,不试图真正解决,口中满满的都是主义,心里满满的都是生意……”
漂泊者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些人……比之那恶鬼修罗……又如何?”
散华终于抬眸,呆呆的望向漂泊者。
“在我眼里,你可要可爱多了。什么恶鬼修罗?哪有这么漂亮的恶鬼修罗?”
“抛开那些琐碎杂事,和我一起,堕入地狱,好吗……”
地狱是何景象,谁都不知。
散华曾认为是那雪地残像,那满目的狼藉,满身的疮痍……
今汐想要了解,于是有了皮影一角,却让今汐喜欢上了……
散华曾问漂泊者,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那修罗恶鬼呢?哪怕是,也要一直陪伴他身边……然而漂泊者直言哪有如此漂亮的修罗恶鬼……
一同堕入地狱……
她真的会喜欢上吗?
嗯……若是所谓地狱就是和漂泊者一起到处逛逛,那她还真挺喜欢的。
这样闲暇又温暖的时光自她有记忆以来就从未体验过,这样抛开杂务,满心只沉浸在对方身上,只沉浸在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上……
可是……偏偏就这么煞风景……
散华,有些怒了。
明明难得的机会,为什么却总不能让她好好地放松一下,在喜欢的人身边,享受一下……
“我可不需要你保护,你要保护的,不是我。”
漂泊者抬手,解决了那些出言不逊的流放者。
“……可……我是你的护卫……”
“今天,我才是你的护卫。”
将刀收归鞘中,拉起散华的手接着往前走去……
“万事万物,皆有缘法。若是如此,你是否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
漂泊者指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这与你心中的地狱,比之如何?”
残星会,残像,流放者……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这是地藏王菩萨许下的宏愿。
“你是那地藏王菩萨吗?”
漂泊者的一席话,直击散华的心中——本来散华觉得,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或许就是自己所追求的理想……
可漂泊者一句反问却把她说的张不开口……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又不是那地藏王菩萨。
“人生充满着苦,这你比我清楚。佛说,因为众生看不到大千世界的变化无常,虚幻不实,才有无穷尽的烦恼与痛苦……
那是佛说,不是我说。
从来抽离人间的视角,俯瞰一切,无喜无悲,那样的佛,做来有什么意思?”
散华捏紧了他的手。
“我说,我不想看见你的苦,我想看见你开心,想看见你笑,哪怕是你用手咧开的嘴角……我不愿你当那地藏王菩萨,非要成佛……”
“可我……能怎么办……”散华忍不住开口了。
“我……我就是很痛苦啊……”平静的声音却带着颤抖与害怕。
“我……我只有这一种办法啊……”
散华是被丢进地狱中的,缘起不知何处,果结不知何枝,她就像是漂浮的朽木,在无边的苦海中苦苦挣扎。
睁眼便是地狱,除了度空地狱,她再找不到别的方法了。
“所以今汐来了,所以,我来了。”
“你无需拯救任何人,你只需要努力,保护你能保护的人,做到你能做到的事……”
“你应该做的,是拯救你自己。”
这是那没说完的故事。
说那东胜神州花果山,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奋起千钧棒,不畏那神仙皇帝,闹天宫,闯地府,游东海……
怎么还是踏上了西行路?怎么还是修成正果,取得果位,成了佛?
他不是那循规蹈矩之人,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是那打抱不平的每个人,是那勇于反抗命运不公的英雄,是那可以脱出牢笼桎梏的齐天大圣。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谁又是地藏王菩萨,非得度空地狱,才能成佛?谁又生来皆苦,苦海无边?
这便是不公。
没人应当那地藏王菩萨,也没人应在苦海之中浮沉,人生并非一切苦的大聚集。
“唐僧尚且需要师徒一行保护,你却要独自度空地狱?这算不算,你的傲慢?”
散华总想保护大家,她要保护今汐,要保护平民大众,总把自己逼的太紧,却忘了她不是那佛陀。
“我只是那石猴,你也只是那石猴,反抗命运的不公,反抗苦难的牢笼与桎梏。”
“何必给自己许下宏愿,许下那看不见结果的宏愿?走上取经路,比到达灵山,更重要。”
散华的解脱之道,在于专注自身修行。可修行到什么地步,才能摆脱那无尽的地狱?
这不公平。
非要做到本就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那生来的意义又是为何?
地狱不是地狱,是存在的证明,是见心明性,告诉散华自己,此生的目的与追求。
非是度空自己的地狱,而是走上这不由她选择的道路,压制自己眼睛里的、心中的魔鬼,找到自己的幸福。
这地狱,是所有人的地狱。
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走吧,走去你缘起的地方。
走吧,走去你堕落的地狱。
走吧,走去你救赎的方向。
无需走过八十一难,无需取得真经,踏上寻经路,你便是齐天大圣。
去告诉大家,所有人都是那齐天大圣,本就无需害怕强拳,勇敢的面对他,打破他……
散华已经走上了她的路,不需要到达终点,她就已经救赎了自己,只是她从未意识到。
一个人拥有一个能够为之奋斗的目标,是一种怎么样的幸福……
于是散华真的放假了。
或许她的抱负与理想还未实现,但她从来都在这路上,无需再担忧,无需再彷徨。
幸福其实一直就在身边,她真正拥有自己想要的,也有人来告诉她——
“嘿,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休息一下吧,我来了。”
她从来没做过这样粉红色的梦。
不再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而是春回雪融,生机迸发,满目春晖。
草长莺飞,花遍田野,粉樱摇曳……
她只站在春光明媚中,樱树下,轻风吹过,花瓣散华。
生命短暂,美好易逝……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清风吹开了她的面纱,也吹开了他的面纱……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
“噗嗤……”
“施主可否……”
“呵呵……哈哈哈哈哈……”
“欸!配合一下欸!”
“才……才不要……哈哈……”
这是属于春光的笑容,暖得明媚,美得香甜。
谁见过这样的散华呢?
不再是冰冷面容,不再是愁苦神色,只是呆呆的站立,静看厚雪融水,静看春光明媚,静看漫天散华,静看情深意切……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的笑容。
“我可能……还是信……”散华檀口微张。
“信什么?”
“缘者,助因成果。”
“所以……?”
“你我,相识绝非偶然。”
“哼嗯……”漂泊者玩味。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那……?”漂泊者邀请。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不知道?”散华调侃。
“这不就是说明有空就要色色吗?”
“油嘴滑舌……”
……
摘下了散华的贝雷帽,取下那串佛珠……
不知怎地,取下那串佛珠的那一刻,散华心跳的很快,很怕……
却被漂泊者大手轻抚,轻轻吻上,那冰冷却嫩弹的唇。
“别害怕,放松。”
轻抚散华细腻的脸蛋,顺着优美的颌线,微微抬起,舌头撬开贝齿,终于与对方的香舌纠缠在一起。
“唔嗯……”
轻轻地,温柔地吸吮着散华口中甜甜的津液,感受对方渐渐热起来的体温和喘息……
一手抚上对方的耳垂,一手清扫对方的鹅颈……
松开唇,情欲从唇间坠落,银丝上黑纱裹住的胸前……
剥开散华在外的防备,只剩下下身的裙摆与黑丝包裹的长腿,让上身冷白饱满如玉般的细腻皮肤暴露,那对乳球也毫无保留的展现。
抚上对方的乳球,仿若把玩一件艺术品般,细细地揉捏品味着……
漂泊者指尖拂过的每一寸都像是要着火般滚烫,散华只觉得好热好热,从有记忆起就没感到过如此般的滚烫,心脏如此的跳动。
乳球上的肌肤已经红了,也不知是被揉捏的,还是因为心中的情欲……
粉白的肌肤之上是那娇红欲滴的乳尖尖,已经充血,变得饱满又挺立。
张嘴含上,齿舌挑逗着乳尖的同时,手上也不忘了揉捏着乳球。
“嗯啊~”
散华可还从没体验过这种感觉,加之曾经在寺庙里呆过,如今强烈的刺激和背德感同时叠加……
散华被舔的腰肢也在胡乱摇晃摆动着,大腿紧紧夹住,意图阻止那些奇怪的感觉。
但漂泊者不让。
掰开大腿,隔着那纤薄的黑丝便挑逗起来。
“哼嗯嗯!~”
那私处已经有了些些湿意。
想要脱下那裙摆与黑丝,散华却下意识地伸手拉住——还是太羞了。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漂泊者也不想脱了黑丝。
“啊!”
漂泊者直接用力,在黑丝上撕开了一个洞,又把内裤往一边剥开,让那私处穴口露了出来。
散华只好试图用手挡住,却抵不过漂泊者。
放过了胸前乳球,转而埋首股间。
从散华的视角看去……只有自己胸前红的娇艳,还沾有点点水渍的乳球。
漂泊者的头伸进了那裙摆中,越过丝袜,绕开内裤,舔舐起了那湿润嫩滑的美穴。
“嗯啊啊!~”
温暖湿滑的舌尖在穴口徘徊,然后探进穴内。
散华底下私处不安的紧收,好像渴求,又好像害怕,但更多的应该还是期待。
“嗯啊……”
那充血的阴蒂也被一起进攻,黑丝的洞口在不断地被扩大,自己的私处也在不断地扩张着……
一根一根手指的进入也没有让她有过多的排斥与痛感——散华本就习惯了这样的痛楚。
不如说,她更享受的是这动作给她带来的快感。
散华自己能感觉到,穴内的软肉在紧缩着,蠕动着,配合着漂泊者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将他吸入,将他包裹。
她试着用力,小腹收紧,这样能更清楚地感觉到漂泊者的形状,他的每一次用力,都在让自己更加的享受这个过程……
可穴口还在慢慢扩张……
和他这样对着干,让自己的敏感更加倍了
“唔~嗯啊~”
散华喘息已经很重了。
这喘息仿若许可。
漂泊者便也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慢慢地将性器抵进。
“嗯啊——哈……嗯……”
没有疼痛,或者说,这疼痛早已习惯。
散华迎来的,只有无尽的满足感,和欢喜感。
那是长久以来的坚冰被融化,那是长久以来的苦难折磨被拯救。
“唔……嗯啊……要……”
出家人不打妄语,于是散华很是诚实的告知了自己的欲望。
于是漂泊者慢慢地动了起来。
那处子之血流出,但很快又随着动作被带进了体内,随后再次流出。
“啊~哈啊~”
散华已经开始享受到快感,嘴里的娇喘不停。
那被受到诅咒的眼睛此刻却不再冰冷,含情脉脉的望着在自己身下耕耘的漂泊者。
感受到散华的眼神,漂泊者回望过去,对视了一会,又吻在了一起。
“嗯~唔嗯~”
娇喘全被漂泊者吃在了嘴里,享受着身下人的婉转逢迎,全身心都在他的身上。
“啊~哈啊~嗯啊啊啊啊啊~”
散华也快要到了顶点,紧紧地抱着漂泊者,在腰肢与小穴的一阵抽搐中,达到了高潮。
紧缩的穴口死死地绞着漂泊者。
漂泊者死死的收紧小腹,才堪堪守住了精关。
将自己抽离出来,让散华站起,把腰弯下,扶在那棵樱树树干上。
“哼嗯~——”
看不见漂泊者的后入姿势,却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身后人的卖力动作。
那粗暴的性器直接顶进了花心,却还不满足,一抽一插,每一下都死死地顶到了最深处,顶到了那最敏感的一点……
“哈啊~啊~啊嗯——啊啊——啊~”
淫荡的水声和喘叫与绝美的画景是那么格格不入,可交欢的二人都没有这样的自觉,自顾自地沉浸在对方的爱欲之中。
水流沿着黑丝长腿缓缓流下,浇在身下的草花之上,如天降甘霖,让那花开的更是艳丽。
“嗯啊~漂!啊~啊啊啊——”
可漂泊者的动作还是那么大,根本不给散华喘息的机会,每一下都让她大腿发软发酸,花枝乱颤。
胸前的乳球自然垂下,随着动作一前一后不断摆动着,此时的散华香汗淋漓,漂泊者的大手一手扶腰一手掀起裙摆,拍在黑丝包裹的桃臀上。
多了黑丝的包裹,那臀上肌肉更加紧实,拍下便立即回弹起来,没有多余的晃动。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和思考能力的散华就这样达到了高潮,在爱人好好地疼爱中,达到了那或许教义终点的极乐……
欢喜禅怎么不算佛?
反正是梦……破了就破了吧……
喜欢……
……
啊……还不是梦呐……
算了,反正自己也想给他。
要不……
散华趴伏在漂泊者身上,小嘴找到漂泊者锁骨往上一点,将要到达脖颈的位置,落唇……
然后用力狠狠一嘬。
“嘶……”
“嘿嘿……”
这是散华留在漂泊者身上的痕迹,是他们二人种下的果。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打拳到底该怎么解决呢……”
散华重新枕在漂泊者的颈窝之中,紧贴着漂泊者的胸膛,漂泊者也轻轻地拥着她。
“不用管……”
“为什么?”
“民族主义永远是双刃剑,当你煽动起来民族主义的时候也会被其裹挟。她需要付出的代价,永远比她要得到的更多,更何况……”
“更何况?”
“更何况,她们已经无法刹车了。”
保持清醒,认清现实,准备斗争。
恨的种子已经被埋下,剩下的……
“嘶……掐我干嘛……”
“你别冲锋去了。”
“怎么可能,我现在三妻四妾的,只有被冲的份好吧……诶诶诶!怎么又掐我!”
“谁是妾?”平静。
“哎呀哎呀就一个成语而已,错了错了,原谅我,老婆好不好……”
“哼╭(╯^╰)╮……”
缘从何起已无处寻,可更重要的,是在这荒谬又操蛋的现实之中保持清醒,更要保持对生活、对爱情的向往和热情。
生活不是迁就,而是两个人的互相扶持与呵护。
争吵和摩擦或许不可避免,但更重要的是你能把对方的心与自己的心放在一起,求同存异,理解才是一切。
记忆只会将无足轻重的东西丢掉,珍贵的则会历久弥新,哪怕千年之后回想,它的每一个细节依旧闪闪地散发着光亮。
或许对散华来说,往后的梦,还会再有那茫茫雪色中的狼藉。但在那梦中,一定有漂泊者,为她扫平一切,如同一个真正的英雄,将她拯救。
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今日欢呼孙大圣,只缘妖雾又重来。
“咦?散华回来了?呵呵,看你们的笑容,心情很好嘛!”
汐汐。
“阿漂!好久不见!尝尝我刚做的小龙包吧……你脖子这里……怎么……了……”
不汐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