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做完英语试卷,嘉宁小口呼气,舒展肩颈抻了个懒腰,突然看见,桌洞里静音的手机一直在闪。
通知疯了似得弹出来,谈准十分钟给她打了四十六通电话。
连带着一连串的微信消息。
【z】:什么意思
【z】:我警告过你不许找别人
【z】:为什么不回复
【z】:说话啊
【z】:你到底找谁了
【z】:我已经在路上了
【z】:不管是谁我命令你现在就离开他
【z】:听到没有
【z】:已经最后一个红绿灯了
【z】:等我
消息的最后一条,是半分钟前刚收到的。
【z】:我恨你
嘉宁茫然地划拉消息,眉尖蹙起,满头雾水,谈准是疯了吗?为什么发来的每一个字都认识。
她却读不懂。
她鼓了鼓脸颊,离开教室,走到没人的角落里,给谈准回拨了个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被迅速接通。
电话那头的嘶哑男声,反倒不像短信里那般癫狂了,似乎抽离了所有过溢的情绪。冰冷幽沉到极致,散发森然寒意:“现在,到南门来。”
说完,电话也没挂断,就这么继续保持着通话状态。
绩礼的南门对面在施工,学校怕有危险,封了路,上锁废弃,从外面进不来,平时也不会有学生往那去。
嘉宁不解,可谈准状态有些异常,莫名得,她不太敢在此刻顶撞他,咬唇犹豫,小小声回了句:“那,好吧。”
她避开老师,来到南门。长期没被修理的高墙自由生长出爬山虎,天气渐冷,翠绿逐渐褪成橙红。
嘉宁环顾四周,看着在黑暗里微弱闪烁的屏幕,疑惑问道:“唔,我到了,你在这里吗?”
电话那头冷漠回答:“抬头。”
抬,抬头?
她被这句话弄懵了,眨了眨眼,翘起下颌尖,澄净的瞳珠望着空荡的天,分明只有月亮。
她刚想反驳,什么都没有,便蓦地在数米高的墙头上瞥见瘦削身影,少年矫健得不似人类。仅用一个呼吸就跃过高墙,稳当地出现在她面前。
嘉宁粉唇张大,发出小声惊呼,刚想赞叹,好厉害!就被少年阴鸷狠戾的目光逼得连连后退。
宛如被猛兽觊觎盯上,后背发凉,陡然感知到危险。
“谈……”
嘉宁无措开口,转瞬便被粗暴的亲吻堵断了声音,少年掐抱着她腰肢,用力抵至墙角,胳膊箍得好紧,令人窒息。
似乎连她的阴影都想完全笼罩。
谈准从收到消息,到飙车赶来,用了最快的时间,血液被躁动因子弄得沸腾,完全淹没理智。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他太怕从嘉宁嘴里听到刺耳的话,怒火和妒忌,全都化为不克制的撕咬,含着甜腻唇瓣,唇齿交缠。拼命将怀里的女孩染上自己的气息。
好像如此,她就会完全属于自己。
好痛……
嘉宁茫然承受,嘴唇刺痛发麻,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漫唇腔。
被咬破了……
她吸气,喉咙溢出呜咽,眼珠像融化的蜜模糊地积了层水液,绵睫湿答答地垂下来,委屈骂他:“呜混……蛋……”
痛意不断涌入,嘉宁受不住,娇气地哭,猫哼似得哭腔如烈火烹油,彻底引爆了少年紧绷着的神经。
她就这么不想跟他接触吗!
谈准拳头倏地攥紧,眼珠漫上猩红,周身的戾气失控暴涨着,吼道:“我混蛋?滚蛋在哪,碍了你的好事是吗,那你他妈怎么不继续找别人,来见我做什么!”
少年暴躁的诘问,完全砸懵了嘉宁,她抿着水珠,惘然许久,很费力地试图理解这段话。
碍了她的事?
难道,谈准以为口语练习发生在晚自习,专门赶来阻止她?
啊,不会被学霸说中了吧,他居然真的会介意这种小事。
嘉宁感到难以置信,小脸皱巴,欲言又止。落在谈准眼中,俨然一副心虚表情,胸腔发闷,酸涩涌上喉咙:“说啊,还来见我做什么?”
说,说什么?
嘉宁吞咽唾沫,娇懵地望着他道:“因为,已经结束了。”
谈准呼吸一滞,浑身肌肉贲张绷紧,心脏被这寥寥几个字凿出了个血洞,忍不住发着抖:“十分钟,嘉宁。我他妈就晚了十分钟而已,你宁愿找个秒射男,都不肯等我!”
少年乌黑的眼珠,死死凝视她,此刻已经溢满了恨意,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撕开她衣领,将女孩粗暴推搡到冰冷墙壁。
双目猩红,冰冷嗤声:“你就是个狗都能肏的骚货。”



